“我恨不得这十二年里喊的每一句父皇都变成利刃,将你千、刀、万、剐。”
周祈远几次想终止对话,他与昭帝这层关系还有苍凌的顾虑,他不想在回京前捅破这层窗纸让苍凌白忙活一场,可昭帝句句逼人,周祈远明白了,即便今日没有他这话昭帝也不会给他什么好处,回京后一切打回原点。
张海天握着刀悄悄靠近两步,劝道:“殿下,切不可冲动啊。”
周祈远扫了眼周围,最终没有再威逼昭帝转身往屋门口走,“无所谓继不继位我都不会放过你。还有你那小心呵护的太子我也会派给你陪葬。”
昭帝一口气差点没吸进来,刘茨大喊着太医,红鹰卫撤到边上,余夏离开前给张海天递眼神,对方瞬间领会,下一刻红鹰卫反过来将当场外来官员都围上。
张海天:“劳烦各位闭好嘴将今日之事吃进肚子里,把人都带下去好好保护起来!”
情势突然翻转现场几个官惊得不知所措,只能被红鹰卫带走,郑贯中上前道:“还有麻烦张大人守好这里,陛下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
余夏第一时间来找的苍凌,幸亏周祈远没有直接回屋他才得了这空,苍凌本因着困在桌上小憩,听见动静揉着眼喊道:“请进。”
余夏向他一礼,“陛下的病情又加重了,恐怕进京计划要提早。”
苍凌觉着奇怪,但看余夏这神情倒像是瞒着事,他道:“什么事你直说好了。”
余夏考虑再三道:“殿下今日觐见闹得不大愉快,不过具体情况下官在外头不太清楚,已经命令让张海天封住嘴了。”
“京城来信,日程提前是该了。”
苍凌本想起身走两步发现腰发酸,他手掌支着桌案啧了一声,旁看的余夏下意识往前想搀扶,苍凌却摆手,继续道:“殿下去哪儿了?”
余夏:“从屋里出来就两下没了踪影,可能是出去散心了。”
他瞧见苍凌眼里的担忧快要溢出,又想起郑贯中那话。
苍凌:“回京的事都由你来安排,陛下那头的药别忘了续有什么情况别管什么时候都来告诉我。”
余夏听完吩咐退身前又道:“侯爷您身体……”
苍凌端起一抹笑,“无事,一切回京就好了。”
话虽如此他心中的担子只重不减。
大概外头天完全见黑,苍凌看天色吩咐人再热一回菜,沐浴完从水里出来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饭刚热的吃点吧。”
苍凌说罢下地从架子上取里衣。
屏风中投射的黑影转瞬放大,刚洗完澡身上都是水汽,周祈远要抱,他后退半步,“身体还湿着,你一天在外面吹风别把我冻感冒了。”
周祈远两下撤了冰凉的外套挂上去而后揽起苍凌的腰往桌子前带,脱了衣裳身体是热乎乎的,苍凌感觉像泡进了热水里,他便由着周祈远把自己放腿上。
“对不起。”
周祈远言简意赅。
苍凌伸手拿了筷子,“换做是我未必不会做出比你更过分的举动,你没什么对不起的,我心胸要是如此小断不会陪你闹到这个地步。”
周祈远没什么胃口,他下巴枕在苍凌经窝里吸了吸他身上的皂香,怀里的人盛汤他伸手握住小碗,用勺舀了舀。
第一口喂给苍凌,苍凌顺口喝了说:“没放毒。”
本只是想用玩笑缓解一下气氛,周祈远却吻了上来,苍凌怕嘴里的汤把衣衫弄脏直接咽下,不想呛了一口,周祈远放下碗摸他背。
苍凌起身到一旁坐着道:“好了好了,吃饭吧。”
等周祈远差不多垫完肚子抬眼发现苍凌又撑着下巴睡着了,他倾身过去瞧,顺手撩开眉前那一缕干扰的头发,发现苍凌的白发已经长到外圈头皮上,之前注意到的灰色发根都已熬成白,根根分明掺杂在黑发中尤为明显。
苍凌在朦胧的睡意中意识到自己被抬起来了,他半睁眼看完情况又闭上,等背躺上踏实的胸口放轻了呼吸,他道:“怎么不说话了?”
周祈远说话时胸腔的震动细微地传感到苍凌背部,他说:“余夏今日跟我商量好了,五天后启程,这期间没什么大事你就好好休息吧。”
“你也开始跟余夏一样老妈子了。”
苍凌稍微翻身半趴在周祈远身上,严谨道,“你不必顾虑什么,我的命硬着。”
周祈远手此时就被压在苍凌下腹那块地,他有意拉长调玩笑道:“确实很硬,我帮你…”
话未完怀里的人伸出手钳住他的肩膀,周祈远就这姿势低头,唇瓣贴在一块辗转,
苍凌确实体力不支,亲得很慢,他挑开了周祈远伸到里边弄的手,制止了行为,小声道:“脏。”
周祈远没有打破缓慢的节奏,两人这回浅尝辄止,最后他拿过被子盖好人道:“睡吧。”
京都坊间传闻多样,昭帝要回朝的消息分散的快,楚西元撑着身几次到东宫劝说,太子都已各种理由拒绝主动派人到定远接皇帝,这让一众人不得不开始怀疑当初昭帝一病是不是蹊跷。
在赵启寒的拱火下何东庄顺利找到蛛丝马迹,呈到众官员前皆是半信半疑,不少人倒戈向端王周谦,相继几天里都是从开朝吵到下朝。
长夜2
殿中点着安神香,座上的人火气却旺,推了面前的茶盏道:“催什么?”
沈意希吓了一跳立刻跪身道:“是妾没有打招呼就进来惊着殿下了。”
周淮只是刚做梦梦到不愉快的事,他也没心思为难沈意希,扶手让人起来道:“本宫没有要生你的气,东宫是你的家,你想进来不需要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