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家婆说了,让她去接龙龙的时候,把牛仔也接到你家去。”
陈小雨定定地看着她们母子几秒钟,忽然笑了一下:“好,谢谢你荷花,谢谢你小鱼仔。等谦谦回来,我一定让他跟你们道谢。”
小鱼仔看着小雨阿姨难过的样子,心里酸酸的。
他很想说,有他小鱼仔在,谁都不能把谦谦哥哥偷走。
渔屋后山上,一个湿冷的山洞中,黑漆漆的。
地上放着几盏小小的煤油灯,灯光暗淡,时不时飘出几缕燃烧过后的黑烟。整个山洞充斥着霉的味道,其中夹杂着煤油的气味。
飘摇的火光中,能够看到山洞里头人影绰绰。
粗壮男人左手拎着一个孩子的衣领子,身后跟着一个半大的男孩子,从外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进来的几个汉子,同样手上都拎着孩子。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说的,那家打鱼的孩子?”
粗壮男人声音冷硬,粗暴地把手上拎着的孩子凑到一个畏畏缩缩的女人面前。
这个孩子正是被骗走的谦谦。
这会儿他的小脑袋低垂着,身上的衣服带着些细沙,一动不动地被男人拎着衣领。
女人披头散地靠在山洞边上,听到男人的话,抬起头来。要是这会儿谦谦醒着的话,一眼就能认出这女人是谁。
“荣哥,这,你们怎么把村长的孩子偷回来呢?”
女人突然声音尖利地叫道。
“那就是认错呢?”
这叫荣哥的男人微微眯起了绿豆眼。
“荣哥,打鱼那个是姓宋的,就是个穷鬼,他家孩子才一岁。这村长的孩子都四岁了,怎么还会认错。”
女人说完,没看到那荣哥脸色的变化,继续喃喃自语:“惨了,惨了。”
抬头再看看其他汉子手上拎着的孩子,大部分她都认识,有些还会甜甜地叫她阿姨。现在都被这些凶恶的大汉拎在手上,像只待宰的小羊羔。
“荣哥,我不是只给你说了几个可以偷孩子的人家吗?为什么还抱走这么多渔屋的孩子?你们这是不要命了吗?。”
女人以为荣哥这伙人最多只偷三两个孩子。她都想好了,特意给荣哥指的都是家里穷、男人少的人家。其中,就有她最为讨厌的陈荷花家。
只是被偷走三两个孩子,村子的男人大部分不在的情况下,村里肯定不会大动干戈的。到时候,荣哥他们得到了要的货,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陈荷花这个讨厌的女人肯定痛苦万分。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完全变了。
想到这里,女人忽然扑了过来,抓住荣哥的手臂:“荣哥,要不我们赶紧逃走吧!不然被抓到就惨了。”
这叫荣哥的男人一把推开女人,走到旁边一处地方,把谦谦丢下。
“阿花,看好他们了。”
昏暗的灯光中,能够看到这个叫阿花的女人身形纤瘦,坐在山洞里头。
她的身后,躺着大大小小,十几个被药倒的孩子。这些孩子里头,男孩、女孩都有。穿戴的基本都比较粗糙,年龄大概在两岁到五岁之间。
这些孩子,都是他们这伙人用各种方法,或是骗,或是偷,或是抓得来的。抓到后,第一时间,统统都给喂了睡觉药。
这叫阿花的女人把谦谦抱起来,放到孩子堆里头,伸手摸了摸他身上质地良好的衣服。
他们这伙人做惯了这样的生意。一般都是到一个地方就先踩点,攻破一个当地人来做向导,专门抓那些家里没钱的小孩。
这些穷人,一般丢了孩子,即使再苦再痛,因为没有钱,很多找着找着就不会再找了。
这给了他们很大的便利。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失手。
那个跟在叫荣哥的男人身后的半大男孩,一直在瑟瑟抖。
果然,这荣哥交代好叫阿花的女人后。一转身,一巴掌甩了过去:“你个废物,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不是让你带那个小孩子过来吗?怎么还抓错呢?要是出事的话,第一个把你卖掉。”
男孩心想,他明明就是按照指示,把坐小推车的男孩骗了回来,怎么可能会弄错呢?
只是,他并不敢出声反驳,用手捂着红肿的脸蛋,愣是哭都不敢哭,尽力把自己往山洞壁挪去。
这时候,另一个负责放风的大汉从外头焦急地走了进来:“荣哥,荣哥,山下好像有什么动静。”
这荣哥听罢,脸色微变,跟着手下兄弟出去看。
果然,这会儿太阳还没下山,从山洞口走出来往山脚那边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一队人从村里走了出来。
“nnd,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这荣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告诉兄弟们,赶紧集合。”
说着,一马当先走进了山洞,径直到了女人面前。
看着女人的目光充满愤怒,一把提起她胸前的领子:“你个臭婆娘,是不是诓我们?不是说这些孩子全都是穷鬼的孩子,没人会来找的吗?不是说渔屋的男人出去打鱼干活没回来,现在动手不会有事的吗?你给老子出去外头看看,山脚下那些都是什么?”
男人咆哮着,口水喷了女人一脸。
女人被人这样提着,呼吸都不顺畅了。只能哆哆嗦嗦抓着荣哥的手道:“谁叫你们这么贪心,一下子抱走这么多孩子,连村长的儿子都不放过。我刚刚就说了,要赶紧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