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睿!”
舒南小声地说。
“我知道。”
尧睿淡淡应了一声,似乎一切尽在意料中。她站起来,把电插头拔掉,“各位,等一会儿,我回来前不许偷吃。”
说着离开座位。
尧睿一走,房慧立刻忍不住担忧地开口:“光冶,你这位朋友……”
“她有她的想法吧。”
光冶虽然这么说,但今天之事实在出乎意料,他也穷于应对。
房慧便沉默下来,三个人静静地坐在饭桌边等着。
站在书房外时,尧睿确实没有多少把握。门的那端是一位将军,也是一位父亲。而他的教育方式尧睿更是闻所未闻。她曾经激烈反抗母亲的无视,也曾经在班主任面前把戏做足,但不管哪一面,都不是冷静真实的她。
尧睿抬起手,在门上敲了三下,里面没有动静,她一拧门把手,门开了。
似乎知道她会跟来,光澈昀坐在沙发上,点一支烟,指了指对面。
尧睿坐下来,眼光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很简单的布置,没有古玩也没有盆景,只有书和报纸。书架第二层有一个小小的空位,摆着一个镜框。除此之外,墙上有一个铁钉,上面挂着一根二指宽、一米多长的油亮藤条。
她在四下张望的时候,光澈昀同样静静地打量着她。
尧睿说:“您不喜欢吃火锅吧?”
光澈昀弹弹烟灰,其中一点飘到了他的裤腿上,他很小心地把它捻起来,指尖在烟灰缸边沿摩擦了一下。
顿了一顿,他徐徐开口说:“我老家四川,很喜欢吃火锅。”
尧睿笑着说:“那一定是因为没有辣椒,吃得不痛快,是不是?”
光澈昀定定看着她说:“你吃辣吗?”
“不吃,”
尧睿马上摇头,“因为一吃就眼泪鼻涕直流,很过瘾。如果吃多了,就会免疫,所以只留到想发泄的时候才会吃。”
老人慢慢点点头,说:“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不吃辣,时间久了,我也就不吃了。”
老人的话让尧睿心有所动,他并非自己想的那么专横,至少他为了这屋子里的所有人,克制过自己的食欲。
“听说能吃辣的人火气大,是真的吗?”
“不知道。”
“我妈妈也喜欢吃辣的东西,但是她整个人总是冷冰冰的。”
尧睿往后倒在沙发上,晃着腿说,“常常不搭理我,不管我说什么,她都像没听见一样。我一直都很恨她,不过后来渐渐明白过来,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所以常常被误解和讨厌。”
老人安静地吸着烟,一支完了就再点一支。
尧睿继续说:“现在不管我妈妈理不理我,我都会跟她说话。走的时候说再见,回来的时候说你好。大概是因为我以前个性太忤逆、太喜欢冲撞她了,导致我们还不是很习惯跟对方亲近。不过我想总会好的,总要有人来改变这个局面。每天改变一点点,一年就可以改变很多事。”
她就这样一直说下去,老人也没有打断,始终安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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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7-12-216:31:31本章字数:2265
十九、幸福重归
当你觉得孤独的时候,不妨舍弃一些无用的东西,两手空空地向前走,而不是想着去获得什么,那只会被生活折磨得更疲劳。
大年初二的清晨,母亲从邮箱里取出报纸和一封信,走进尧睿的房间,将信放在她的书桌上。
尧睿迷糊地拿起来瞥一眼,顿时刷地坐直了身子。
刚走出房间的母亲就听见尧睿激动地大喊一声:“乌克兰来的!胡盈这死人,终于回我信了!她还活着!谢天谢地!”
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熟悉的字体就跃入眼帘。
亲爱的睿:
见信安好?
最近基辅确实不太平,但我过得还不错。说来庆幸,留学生暴力事件就发生于距离我所在的网吧一百米远的大街,那晚以后整条街戒严,我便一直没有机会上网和回信。加上各科论文让我头疼,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出门都带着防狼喷雾和雨伞,但是幸好一次也没派上用场,呵呵。
学校又在罢课,据说每次大选都是如此。也好,反正天气暖了很多,雪化了,满地都是淤泥,踩上去松松的,感觉很不错。
先不说我,实在没想到你那里也如此混乱。
桑梓还是没有消息吗?其实以她的个性,这个选择是迟早的事,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安排——虽然学心理学的人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桑梓虽然外表沉默,循规蹈矩,但我可以从她身上感觉到一种冲破一切束缚的欲望。也许她一直想离开,尽管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想来我们五个性格各异的人能成为朋友,大概就因为在这点上是共通的。
我虽然觉得,念书、考试到长大以后被工作埋没、结婚成家、养小孩这样平凡的日子,而且和家人相守,能珍惜微笑的幸福,对一个女人来说,已经是足够得不能再奢求了。但是我无法欺骗自己,无法说服自己,我知道自己是不甘于这样的生活的,绝对不!
我希望自己是一个清醒的人,我们的生活还没到除了爱情之外就没事可做的空虚程度。
你信里提到的你和那个男孩的事,我倒并不是很担心。你本身是个坚强乐观的人,就算遇到不幸的事,根值于你潜意识中的这一点本性也不会改变。退缩和惶惑只是暂时的,我相信越是艰涩困苦的环境,越能使你勇于面对——想必在收到我信的时候,你已经走出写信时的困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