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大半天,傍晚從型塘公社衛生院離開的時候,陳棋手上拎著兩斤大肥肉。
本來這肉他是堅決不肯收的,人家夠艱苦了,他不忍心拿。再說,他家裡還有一大條豬後腿呢。
無奈山里人的脾氣就是那麼犟,你不收都不行,硬要塞給你。
走在回去的山路上,陳書拎著肉,嘿嘿直笑。
「小弟,你傻樂什麼呢?」
「哥,今天太開心了,我跟小妹買了一支棒冰,還趁人不注意溜進電影院看了半場電影,伱瞧,剩下的錢我買了幾支鉛筆,結果回家還能吃大肥肉,太幸福了。」
2角錢,就讓兩個小屁孩感覺幸福了一天。
陳畫也連連點頭:「怪不得爸爸堅持要我們上學,原來讀書真的有用,我也要向大哥學習,以後考衛校。」
陳棋摸了摸兩個小傢伙的頭:
「你們能這麼想就對了,那就好好讀書吧,學費這事你們不用愁,我來想辦法,只要你們能讀書,無論考哪個學校大哥都支持。」
這傢伙現在口袋裡有幾千塊錢,開始有底氣了,說話中氣十足。
等三姐妹趕到夏澤村的時候,一路上的村民們都開始熱情跟他們打招呼,這待遇是以前享受不到的。
陳棋也一直熱情的回應著,裝作彼此關係很熟一樣進行一波商業互吹。
成年人世界的遊戲。
結果等他到家的時候,家門口已經圍了很多人了,大家看到「陳中專」回來了,紛紛打起了招呼。
原來這些人不是來瞧熱鬧的,都是昨天張村長的事情一出,今天特意上門來求醫的。
農村人,尤其是大山裡的農民實在太苦了,平時生病了就是自己硬槓,槓不過去了才會去衛生院,實在太嚴重了才會去珂橋鎮衛生院瞧病。
但基本上到這裡也就結束了,再嚴重也不可能往城區大醫院送了,回家等死。
因為去城裡那就得花大錢。
1981年,看病的總費用並不貴,比如說生小孩,在珂橋鎮衛生院所有費用算進去,也不過是7、8元錢。
可是山里人就連這點錢都沒有,平時賺些工分,還要養活一大家子,能吃半飽就不錯了,有什麼錢呀。
這種窘境一直要從聯產承包責任制開始,分田到戶了,大家能吃飽了。
市場也慢慢開放了,不再禁止老百姓做小買賣,那山里人打獵打來的野雞野兔,什麼毛筍茶葉等土特產都可以拿到珂橋鎮上去賣了,這才開始慢慢有錢。
那也是後話了。
既然是上門求醫的,陳棋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不能人家村長有錢就治,老百姓沒錢就不治了?
這年頭相關法律不健全,沒有證,沒有文憑,沒有相應行醫資格和執照,也不怕衛生局來抓,那就干吧。
於是接下去幾天,型塘公社,包括周邊幾個公社都有人上門求醫。
複雜的病情陳棋暫時處理不了,但對於一些門診小手術,那他都是信手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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