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有干劲,程蔓也不好不支持,便说道:“那行,你有事叫我。”
“嗯。”
程蔓离开工作间后也没闲着,拿上书包就去了书房记账。
这次他们收了一百台收音机,挂钟闹钟也有几个,另外还有两支旧手表。
本来程蔓是不想收手表的,因为程亮还没学会,她暂时不想在这上面投入太多钱。但程亮说手表的问题太复杂,之前那支手表他研究得差不多了,需要多几个品牌的手表多看看。
这两支旧手表是不同牌子的,程蔓想想就都收下了。
于是收旧货加上吃饭往来船费,之前挣得六百八十五已经只剩下五块钱的零头。
好在周三就能回款,这几天也没什么大的开支,暂时不用借支。
……
新的一周,兄妹俩重复着上周的生活,程亮泡在工作间里修收音机,程蔓给他打下手,做饭的同时也抽空面试了一个保姆。
这次介绍过来的人各方面都还行,就是太起薪太重了,试工时看到程亮一直泡在工作间里,总忍不住跟程蔓打听什么情况。
晚上跟陆平洲商量过后,程蔓决定还是不请这个人,隔天回了趟职工院,让她妈把消息带给对方,一起带去的还有试工一天的工资。
周三周四下午,他们连着摆了两次摊,将前一批进的三十二台收音机全部出掉,共挣了七百二十二。
而在这期间里,程蔓拿着程亮估计着列出来的配件清单,跑了几个修理铺,买齐上面的东西,又花了三百多。
周五到周六出掉的收音机不多,总共二十台,挣了四百七十一。
周六摆摊结束,记完账后,两人共同账户里的钱有八百七十二。
整个七月,兄妹俩基本保持着周一周二修收音机,周三到周六边修边卖收音机,周四收旧收音机的节奏,一直忙碌到七月底。
七月份的最后一天是周二,白天程亮仍在埋头苦修,程蔓则理了理过去一个多月的账。
这一年的七月份有五个周日,所以他们也去收了五次旧收音机,分别去了四个地方,而除了第一次,后面他们都收到了一百台收音机。
也就是说,过去一个月里他们共收了四百七十台旧收音机。
而截止到上周日,他们共出了一百九十四台收音机,整月营收是四千五百多,加上六月份那十三台收音机,总营收是四千九左右。
扣掉四百七十台收音机的收购成本,已支出的配件成本,以及各种七七八八的支出,两人合作账户里的剩余资金还有两千一百多。
算完账,程蔓下楼去找程亮开会。
会议主题有二,一是汇报过去一个多月的收入支出情况,以及商量要不要分钱,二是商量八月份他们是继续边收边修边卖,还是先把家里这批收音机出掉。
而这两个主题,实际上也可以融合为一个主题。
因为如果要边收边修边买,他们手上肯定需要充足的资金,这样的话现在分钱就不那么合适。但如果是要先把家里这批收音机出掉,八月份他们不会有太多支出,共同账户里反而没必要放这么多钱,可以立刻分账。
听完程蔓的话,程亮想了想问:“你怎么想?”
程蔓回答说:“我倾向于先分钱,八月份咱们先把家里这批收音机出掉,不去收旧收音机。”
程亮靠着沙发背,仰头沉思许久问:“是因为马上要开学了吗?”
整个七月,他才修了一百九十台收音机,虽然现在他修收音机的速度提高不少,但以他的速度,就算整个八月闭门不出,也就勉强能把剩下两百多台收音机修完。
如果这期间他们再去收旧收音机,只能等到九月份再修。
可九月份开学后他要住校,就算他们现在手头宽裕了,他能在校外租房,但他课程多,每天估计也就能挤出三四个小时修收音机。
要是还按照正常速度收旧收音机,他修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收的。
程亮叹气道:“有时候,我真恨不得自己有八只手。”
“不可能的事就不要想了。”
程蔓开过玩笑,表情认真起来道,“开学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咱们第三次去收旧收音机,一个小时只收到三四台,你还记不记得是为什么?”
程亮连忙说道:“当然记得,因为有人也在收旧收音机,而且给的价格还比我们高。”
“没错,所以第三次我们只在那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就转去了其他地方,第四次、第五次,我们去的又是不同地方。”
“但后两次,我们去的时候好像没人去收旧收音机。”
“那是因为我们每次都换了区,临江那么大,就算有人想抢市场,反应也不会那么快。”
程蔓眯起眼睛说,“但也不会太慢,我估计八月中,旧收音机的收购价格就要起来了。”
程亮问道:“既然八月中要涨价,咱们不更应该趁涨价前再囤一批收音机吗?”
程蔓没回答,只问:“你想想,那些人收这么多旧收音机是为了什么?”
程亮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是像咱们一样,修好了拿去卖。”
“是啊,之前只有咱们一伙卖翻修收音机的,所以咱们的收音机最贵的能卖到二十五,便宜的也能卖二十。可如果那些囤旧收音机的人,修好了收音机,也拿出来卖呢?”
程蔓问完又道,“说不定在咱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卖翻修过的收音机了。”
虽然程亮不是学经济的,但他听程蔓说过供需关系,也已经做了一个月生意,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但他心里难免抱有侥幸,说道:“临江这么大,旧收音机的价格应该不会太快降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