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指腹只是堪堪碰到,梁晓才便倏地睁开眼。看到是霍严东,又放下心的样子,挥开手说:“别闹,困着呢。”
霍严东的手僵在半空,说不清楚此刻在心底细细流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正有些怔,外面传来赵三庚的声音:“副统领?”
霍严东一侧身挡住梁晓才的脸:“进。”
赵三庚拿了一床被子过来,刚要出声,就见霍严东做了个噤声手势:“小点声,他睡了。”
赵三庚点点头,把被子放到一边之后出去了。心里不是不好奇梁教头到底长什么样,但他现在更好奇梁教头怎么会出现在这。现在这边又不需要加教头,而且就算要加不也应该躲得远远的才对么?这破地方,谁愿意来啊?!
可惜苏问清嘴巴太紧了,他跟韩长安一起套话也没问出个屁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刚进副统领营帐的时候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哦对了!梁教头睡了副统领的床,副统领就坐在床边!
明明有坐的地方,为何要坐床边?床又不大。
霍严东也觉得想不通。为何他一坐到梁晓才旁边就不想走了?为何只是看着梁晓才的样子就觉得心里团了数日的烦躁感消失了?梁晓才睡了,他就想一直看着。他想守着梁晓才。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可目光还是舍不得从梁晓才脸上挪开。
一个男孩儿,长得怎么就这么好看啊?明明也没梳妇人的头,也没穿女装。眉间那股英气一看就知道是个小伙子了,可他好像就是看不够一样。
霍严东狠狠搓了把脸,突然明白自己这阵子的烦闷是从何而来。
第33章男狐狸精
梁晓才是被热醒的。厚厚的被子盖在他身上,把他捂出一身汗。这汗散不出去,全都粘嗒嗒糊在了他身上。他挣了两下才好不容易把被子挣开,却现天还是黑的。
营帐里的火早已经熄了,霍严东趴在他旁边。
这个人的气息他已然熟悉,甚至不用特意去分辨。他适应了帐子里的黑暗,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想要下去找点水喝。可一起来,霍严东就醒了。
“怎么?”
霍严东哑声问。
“渴了。”
梁晓才说,“有水么?”
“有,我给你拿。”
霍严东说完也没点灯什么的,在黑暗中准确地找到地方,倒了杯水。
水已经凉了,喝着却十分解渴。只是一杯有些少,梁晓才又跟霍严东要了一杯,咕嘟一声灌下去,方长长舒了口气。
他重倒回床上,往另一侧挪一挪:“你也躺床上睡,趴那多累?”
霍严东没吭声。
梁晓才心想这是嫌床小呢还是嫌他在床上呢?他说:“要不我下去换你?”
霍严东仍旧不语,但没犹豫太久便躺到了床上。这床跟普通士兵的比已经是大了一些了,但两人躺着还是有些拥挤。很快他就后悔了。准确地说,是两人都后悔了。
梁晓才躺下的时候还是困的,可霍严东这一躺下他就不困了。而且他现他低估了霍严东的占床面积。他侧过身,怼了怼旁边的人,悄声说:“我说我不在的这些天你是不是成天吃香的喝辣的了?怎么好像胖了?”
霍严东哑声说:“没有。”
听着还挺冤枉的。梁晓才“嗤”
一声乐了:“没有就没有呗,说那么委屈干嘛?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虎头军的人肯定都能回去。”
霍严东说:“嗯,那你呢?回吗?”
这问题就问得比较微妙了。回吗?回哪?回虎头军还是回家?
梁晓才想了想,没有很快回答,因为他知道这是个契机。如果想从“霍家儿媳妇儿”
这个身份上脱离开,他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让霍严东跟李顺莲说明白。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除非他一直装,不然让李顺莲难过这事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他不可能一直装。
两人都没有说话,正待梁晓才要问问霍严东有什么想法,外面突然传来异样的声响。那声响由远及近,听着听着感觉地都在颤,分明是狂奔中的马群!
梁晓才跟霍严东几乎同时坐起来,营帐外赵三庚道:“副统领,有人来了。”
霍严东按下梁晓才:“你先别出来。”
梁晓才不适宜露面,这时候自然会听霍严东的。只是这个时间,这么明显的大动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钱光祖的靠山过来了,要么是要收拾钱光祖的人过来了。梁晓才好奇到底是哪一波人,同时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是钱光祖的靠山,完全没必要在这种时间来。在这种时间来,还这么大动静,是能把后山的坟清干静,还是大晚上把他们赶出去?
然而很快,梁晓才就现好像不太对劲。他待周围的人差不多都出去了,也跟着偷偷溜了出去。他现来的这一伙人个个穿着夜行衣,还蒙着面。他们到了之后也不下马,为的只道:“传圣上口谕,押镇北军铁臂营大统领钱光祖入京。哪个是钱光祖?”
钱光祖吓得一溜烟儿躲进营帐,死活不吭声。
为的人这才下马,朝铁臂军士兵指的方向进去了。
钱光祖哆哆嗦嗦站起来:“我、我不去!”
为的大喊:“大胆!你还想抗旨不成!”
钱光祖贴着营帐支木站着:“圣、圣上可有说为何要押我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