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一战,他彻底打击了这个男人,他赢了。沈沁苍白虚脱的模样看着真刺激,可为何,他的心好似被箭穿了个洞?不,他不高兴,他的心骗不了自己,他一点也不高兴。他不想打击这个男人,他只想,拥抱他。
承认吧,你就是迷上他,喜欢他,爱上他,所有的否认都是徒劳。心里的声音吵得他脑袋嗡嗡,可有个念头却无比清晰从心海浮现:抓住他,拥抱他,得到他!
可是该怎么做呢?不懂,不会,梦里的苍焱很急很慌,他用一种近乎笨拙的方式去追求讨好那个男人,坚持不懈愚蠢不堪,只为求一丝回应。
那些求而不得的日子,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睁眼闭眼都是那道身影。他跟踪、偷窥、像个变态,用尽全力捕获那人的每一个瞬间。
微笑的、清冷的、淡泊的、从容的,每一个瞬间都独一无二,都弥足珍贵。
他完全陷进去,陷入一段单恋无望的感情。当他终于得到一点回应,霎时欣喜若狂。他一厢情愿的憧憬着美好未来,憧憬着两人并肩的未来。
篮球场,他竭尽全力引人注目,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质朴、莽撞、青涩、愚蠢。器材室,他心急如焚想要问个究竟,却又近君情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后来,是怎么走向绝望,为何一发不可收拾,为何天塌地陷,末日是怎样降临的?
苍焱眉头紧蹙,睡得很不安稳。梦中情境突变,他重塑了一个崭新的梦。
初见,温和有礼,他在沈沁面前像个君子。没有欺凌,都是一场误会。天台,他与沈沁巧遇,两人谈天说地好不投契。
食堂,他护住沈沁,挡住鲁莽的同学,因此被扣了一脑门饭菜。体育馆,他破门而入,将沈沁从黑暗中救出,二人紧紧相拥。
接下来的每一刻,他们都不再分开,同吃同行,一起上课,眉目传情的游戏乐此不疲。
他在篮球场飞驰狂奔,沈沁在台下情意绵绵,器材室,二人互诉衷情,他终于如愿。
后来,他抵住父亲逼他出国的压力,执意留在有沈沁的那方天地。就这样,过了很多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何曾有殆时?长夜漫漫终有尽处,再美的梦也会有醒来的那一刻,晨光乍起,苍焱眼角滑过一滴泪。
沈沁睁开双眼,阳光投窗洒落,天亮了,身侧压迫骤失,他转头,空无一人。
沈沁恍惚艰难起身,当他打开房门,门外伫立一道挺拔身影,竟是保镖阿力。
“沈助理,你醒了,想吃点什么,我帮你端来。”
沈沁摇头,饥肠辘辘和毫无食欲搭在一起的感觉,很诡异。
“给我杯热水吧。”
阿力很快端来一杯温水,“不烫,温度刚好。”
沈沁几口温水入腹,这才发现怪异之处,房子里安静的不像话,那些值守的保镖都不见踪影。
“老板不在这。”
阿力看着沈沁环顾一圈,自发解释,“沈助理要是无碍,我送您回去。”
“你说什么?”
阿力极有耐心又重复一遍,“只要你想走,我送您回去。”
“你不怕他……”
“这是老板的吩咐。”
“他……肯放我走?”
阿力没再多说,接过沈沁手里的杯子,“沈助理,你自由了,你想去哪里,我送你。”
直到坐上车子,沈沁仍一头雾水。阿力专心开车,一言不发。沈沁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苍焱去哪了?为什么肯放我走?什么意思?苍焱究竟想干什么?
可直到下车,他也没问一个字。阿力将他送回租屋,恭敬体贴的请他保重,此外,一字不提。
沈沁回到租屋,躺回自己床上,仍如置身梦中。苍焱放弃了?死心了?不可能。可眼下又怎么解释?
阿力虽什么都没说,看他的眼神却有一种深深的遗憾,遗憾什么?遗憾苍焱改变主意?遗憾苍焱选择放手?所以,苍焱真的,肯放手了?
沈沁的疑问,再没有得到任何解答,因为,苍焱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
自从那一夜过后,他再没有见过苍焱,犹如风暴过境,这个人来得热烈,去得潇洒,瞬间消失无踪,不留一丝痕迹,只余心乱无依。
一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