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着,爬到榻前,手放在床榻上,“殿下,那件事真的是我一时糊涂,我不会再犯了,让我们之间回到从前,不好么?”
长公主蹙眉,根本不想睁眼看他。
但她心中思绪飞转,被秦桓的话语勾起了回忆。
秦桓确实是生了副好皮囊,年少及第,也算才华横溢,不然也不至于让幼时的长公主一见倾心。
长公主是大康正经的金枝玉叶,从小娇生惯养,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自然是必须要得到的。而且,那秦桓也是多次隐晦地向她表达爱慕之情。
她以为自己和秦桓是两情相悦,于是求了父皇,让秦桓入赘为驸马。成亲后,秦桓也确实是对她百依百顺,乖顺非常。他嘴甜如蜜,又是个极会体贴人的,哄得她每天都高高兴兴。
新婚燕尔,蜜里调油。
不久,长公主就怀孕了。
长公主胎像不稳,孕中不能行房,饶是这样,秦桓仍然每天都陪着她。
无数个夜晚,秦桓躺在长公主身侧,温柔地看着她隆起的小腹,笑得眼睛弯弯,和她肚中的孩子细语。
那时的长公主笑他痴,“你说这些话有甚么用呢?他又听不到。”
秦桓便道:“他是你和我的孩子啊,殿下,我真的是太喜欢他、盼望他了,您就容我痴一会儿罢。”
长公主以为,他会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后来,她月份大了,孕吐愈发厉害,每天夜里都要吐得昏天暗地,折腾得秦桓整夜都不能阖眼。
那年,高傲的公主十七岁,第一次学会心疼、顾虑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生养疼惜她的皇后,也不是宠爱她十余年的太元帝,而是口口声声爱她入骨的秦桓。
长公主想着,秦桓夜里要照顾她,白日里还要去刑部办公实在太辛苦了,于是在刑部附近买了个宅子给他,以免他来回奔波。
秦桓感动得落泪,发誓要一生一世对她好。
长公主相信他,心里很高兴。
她怀胎近八月时,秦桓突然不见了踪影。
公主府多了很多侍卫,都是太元帝派来的,府中仆人也被清换了一次。
她知道,她的秦郎一定出事了,可是宫里来的嬷嬷嘴很严,她甚么也问不出来。
她心慌意乱,不足九月便早产下一名女婴,情况凶险,险些一尸两命。
生产后,她还是没见到她的秦郎,整日以泪洗面,月子里险些哭瞎了眼睛。
饶是这样,也没有人敢告诉她,秦桓究竟去了哪里。
直到太元帝到公主府来看她,见了她的憔悴之态,实在心疼,才把实情说给了她听。
秦桓欲与太子妃裴宝儿私通,未遂之际,被太子抓了现行。
太子李佑文气急,差点把秦桓打死,念在长姐正有孕,最后才停了手。
三人闹到了太元帝那儿,太元帝爱女如命,比李佑文更气,雷霆之怒下就要处死秦桓。
秦桓当即反咬一口,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是太子妃主动的!我是被迫的!”
“父皇!父皇!儿臣有天大的隐情要向您告发!”
太子与长公主成亲的时间相差不多,如今长公主已快要临盆,太子妃的肚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太元帝自己清楚,他这辈子只会有文儿一个亲生儿子,故而他这一脉的传承只能靠太子李佑文。
他很是重视李佑文的后嗣,经常派太医去给太子妃诊脉,开了不少固胎药,数月后却依然没有效果。
太元帝便对太子妃心生厌恶,有意给太子赐小妾、换正妃。
秦桓边抽气,边急道:“太子妃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地位,便来求儿臣,要借儿臣的种儿!”
“儿臣当然不同意,百般阻挠时,太子便闯进了儿臣的寝殿,看到儿臣与太子妃衣衫不整、拉拉扯扯,便认定了我们在私通!”
“借你的种儿?”
太元帝被气得脸色铁青,“太子妃想怀孕,为何要借你的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