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没想到云依依竟有胆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她作对,不给她留一点面子,这小妮子的眼里到底有没有尊卑长幼、伦理礼法。
她扫了眼周遭,府里一半的下人都跑过来看热闹了,可不能在这儿丢了范儿。
她挺了挺背,高昂着头,教训道:“依依,你这个样子是不对的,你不能仗着姑母宠你,就无法无天了。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姑母虽然疼你,也不能看着你做错事不提醒你不是。这样做不是为你好,是在害你。你纵容手下的人打人是不对的,这点你要知道。不过,念你今天刚来将军府,不知晓府中的规矩,加上嫂子早逝,你之前在云洲无人教导,被哥哥宠坏了,姑母这次就不罚你。不过你手下这两个打人的恶奴是绝不能饶的,必须按家法处置,卖出去。你不许替他们求情,这也是对你的惩罚,让你清楚的知道到自己的错误。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哥哥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教你,那就让我这个姑母来教你好了。”
云依依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止不住的笑了:“姑母,你有什么权利将刘伯和丁玲按家法处置,卖出去?刘伯和丁玲是我的人,卖身契在我手上,他们不是将军府的下人,不归将军府管,也用不着守将军府的规矩,姑母无权责罚他们,更没有权利卖他们。姑母身为将军夫人,不会连这么基本的律法都不懂吧。”
“你……”
云氏的身体不住颤抖。
云依依接着道:“姑母若是觉得我做错了,我现在就可以跟姑母去见官,让县太爷来评评理,我到底做没做错。到底是奴才该听主子的话,还是主子该听奴才的话。”
云氏颤抖着手指着云依依:“你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云依依反问:“我何错之有?”
“你纵容手下打人闹事,这还没有错?在场的人都是人证。”
“姑母怎么不问问我为何要让他们打人?”
云氏凝眉:“不都说了是误会吗。”
“误会?”
云依依好笑,“刘伯,你来说说,是什么样的误会。”
刘伯站出来,又恢复到了平日里憨厚老实的模样:“我来拿被子和炭火,说是将军夫人的命令,王婆也帮忙证实了。可是他们不给,还找我要赏钱。”
刘伯老实的回答。
云依依挑眉:“我倒不知道在将军府遵照当家主母的吩咐来领东西竟然还要另收银子的,这不可能是将军府特有的规矩吧,这根本就是不把姑母放在眼里啊。”
她看向云氏,“姑母,你说是不是?”
云氏脸色煞白,气的说不出话来,不知是在生云依依的气,还是在埋怨府里的奴才。
王婆不知从哪儿站了出来,刚才打架的时候她可是有多远躲多远:“不是这样的。”
她开口替掌管库房的婆子解释,“夫人,能够在将军府做事是我等的福气,听从夫人的吩咐是我们做奴才的本人,哪里敢要什么赏钱的。张婆子那是在开玩笑,之前管家因为表小姐的关系受了责罚,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张婆子与管家夫妻情深,也是鬼迷了心窍,才开下这种玩笑的。夫人看在张婆初衷也是关心管家的份上,就饶了张婆吧。”
“呵,”
云依依冷笑,“将军府奴才的心气可真是大,做错了事受罚天经地义,姑母按照家规责罚了他,还记恨上了,这样心胸狭义的恶奴倒真是容不得的。”
云氏铁青着一张脸。
“姑母,事有对错,现在事情的缘由已经弄清楚了,错在他们,尊卑不分。姑母按规矩责罚他们就记恨上姑母了,拿姑母的吩咐不当回事,这样的奴才不责罚不行。”
云依依谦虚道,“我才入将军府不久,就已受了王婆的教导,学习了些将军府的规矩,知道京城跟云洲不一样,天子脚下,律法严明,不像云洲还能讲个人情。特别是将军府,在姑母的治理下规矩森严。王婆一来就同我说了,姑母治下严格,对待犯了错奴才一定要按家法处置。不知道他们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听主子的话,私下克扣府中物资,讨要赏钱的行为该受到怎样的惩罚?”
她看向王婆,虚心请教,“王婆,听说你是宫里头出来的,对规矩最是清楚,你说这种事放在宫里头,该当何罪?”
“这……这……”
王婆被云依依怼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
云氏板着脸,喝了一声,“这里是将军府,不是宫里。”
她警告的扫了眼云依依,继续道,“参与斗殴的每人罚一个月的月钱,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能再提。”
最后还专门对云依依说,“你的人也一样!”
“是。”
第一天把云氏逼到这个地步已经差不多了,再得寸进尺云氏就要爆了。
报仇这件事,不急,来日方长。
钝刀子杀人才疼不是。
刘伯和丁玲领过被子、炭火和其他生活用品之后便跟着云依依离开了。
云氏对着王婆破口大骂:“瞧你干的好事,我让你教她规矩,没让你带人欺负她,她怎么说也是我的侄女,你也敢欺负!”
王婆勾着身子,低着头,不敢反驳。
远处,树荫下,沈渝洲将这边生的一切全程看在眼里,眉心的川字越拧越深,有些事情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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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打脸的文,是这个意思吗?为啥我怎么写都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