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学后王允卿就通知了张起峻,给租他房的那家人家揽下些编箩筐和做针线活儿的营生,张起峻听了很高兴:“谢谢三小姐大慈大悲啊,那我中午就去通知他家,从什么时间开始做起呢?”
“就让他们今天下午放学后来找本小姐就好了。”
王允卿乜斜张起峻一眼,“就是本小姐咋老感觉你这家伙有什么事瞒着本小姐呢?”
她昨天感觉张起峻好像和来接她的吕喜则认识似的,可吕喜则是刚跟上她二哥的,上次他们进的那些村子里也没有吕喜则这个人,按说他俩应该不认识啊?这怎么认识的?
她就感觉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昨天她路上问吕喜则什么也没问出来,但今天她还是疑心未去,所以就顺嘴再诈一诈张起峻。
“哈哈,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三小姐,你给提个事?”
张起峻笑道。
“我问吕喜则了,他说你俩认识!你俩咋认识的?”
王允卿诈道。
张起峻当然不会相信王允卿这鬼话,吕喜则那人做事细谨,根本不可能告诉她这件事,不过他也吃惊王允卿这敏锐的第六感觉,果真是个人才!
“吕喜则是谁?”
张起峻一脸懵逼地问道。
“就昨天来接我……,等等,你别说你不认识吕喜则!”
王允卿盯着张起峻道。
“昨天来接你的那个人?”
张起峻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然后摇头,“记不起长啥样了,他说他认识我?他以前也来接过你?是不是因为我学习好,他就认识我了?”
“你现在倒是一点儿也不谦虚了!”
王允卿嗤道。
不过她也就打消了对张起峻的怀疑,可能真是像吕喜则昨天说的那样,因为张起峻一张脸被晒得像黑炭头一样,所以就引起吕喜则注意了吧。
张起峻中午回他房子通知租他房子的那家人时,夫妻俩惊喜得合不拢嘴,连声对他道谢,都感激得快要给他磕头了,张起峻赶紧离开了。
他喜欢别人感激他,但别人太过感激他时,他又感到浑身别扭,就好像别人硬要多给他还钱一样。
刚走出不远,迎面就碰到李铁柱和赵拴住两人,三人坐在荫凉地聊了一阵打野兔捕麻雀的心得体会。
李铁柱说他和拴住两人上次用筛子捕到几只麻雀烧得吃了,味道像鸡肉一样,能香塌脑子,问张起峻什么时候再有空和他们一起出去打野味?
张起峻没给说个准话,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再有空,为这种事跟塾师请假肯定犯不着。
李铁柱就说今天囡囡可想你呢,缠脚疼得直哭还问你啥时候能再来?
张起峻听了眼睛都瞪起来了:“你家咋还给囡囡缠脚啊?这边不是大都不缠脚了吗?”
“谁知道我爹娘咋想的,他们说女孩子要想嫁得好就得缠脚!”
李铁柱道,“所以昨天就把囡囡的脚给裹起来了,说再不裹就裹不小了。”
张起峻冷静下来想起来了,李家是来自三晋省那边的,三晋省那边缠脚的风气特别重的。
他随即站了起来:“走,去你家看看囡囡。”
三人就去了李家,张起峻就看到李囡囡的脚果然被裹起来了,痛得用嘴直吹脚踝那儿,还掉着泪。
他当即以王家三小姐王允卿为例,说上面已经在禁止裹脚了,社会风气也在慢慢转变,等囡囡长大了,那时人们肯定是以天脚好看。
王允卿这个例子很有说服力,李青山夫妻当即就动摇了,其实他们也不想给女儿裹脚,现在得疼多少天不说,以后小脚也走不快路也干不了多少活儿。
犹豫了好一阵子,李青山妻子首先给囡囡把裹脚布解开了,李青山见了也没说什么,这事也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