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里疾聽她如此斷言,問:「你對朝堂之事也有耳聞?」不然她怎會如此敏銳,當即拆穿他那安慰之言,還告誡自己要謹慎行事。
徐瑾瑜頓了頓,欲言又止,聽樗里疾說如今他自己也深陷泥沼,便知他如今處境不易,她雖不知朝堂之事,但是她知道可以影響秦國政局的大事。
那就是被流放民間的太子嬴駟,曾在不久前遇刺,儲君之事,關乎國本。他之遇刺,定是有人在背後興風作浪,想要攪動秦國風雲。
她雖然不能跟樗里疾說太子遇刺一是,但是可以旁敲側擊,看看他是否知道些消息。於是她反問:「你方才說怕連累我,是為何?」
樗里疾抿了一口茶,嘆了口氣道:「瑾瑜,既然你我二人在一起了,有些事情,我也需讓你知道。原來我在河西乃是稗將軍,不久之前被公父調回咸陽,過了半月有餘,調我來輜重營了。」
徐瑾瑜接著問道:「你可知為何君上把你調到輜重營?」
樗里疾按了按眉心,輕聲道:「不僅是我,我華弟也被召回咸陽,隨後被調到了隴西。」隨後他又接著說道,「我能想到的原因,便是前段時間宗室還有朝臣有人暗地與我聯繫過,可能公父知道了。」
「聯繫你,為了何事?」
「他們說如今太子下落不明,公父也不提找尋太子之事,旁敲側擊問我的態度。」
「你是如何回復他們的?」徐瑾瑜問道。
「當然是說我絕無別念啊。在我心中秦國太子只有兄長,也只能是兄長。再說了公父將他貶為庶人用的是嬴氏族法,但是在秦廷並未下正式的文書,這也表明公父並無更換儲君之意。」樗里疾一臉坦誠。
隨後他看著她問道:「不知瑾瑜可知,當前之困局如何能解。」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在之前那「滅周吞諸侯」以及滅巴蜀強秦國之策就令人拍案叫絕,或許可以聽聽她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徐瑾瑜神色鄭重,壓低聲音道:「我覺得你既然無此念,君上便不會過分責備與你。君上將你和公子華召回咸陽,又調整職位的原因,應該就如你猜的,跟太子有關。但是此事的關鍵,不在於你做什麼。」
「你的意思是不做,等?」樗里疾問道。
徐瑾瑜打了個響指,說到:「果真聰慧,此時無為便是有為,君上並非徹底不信任你和公子華,等朝廷穩固,君上還會重用你二人的。」
樗里疾感嘆道:「現在我只期望公父早日尋回太子,儲君安居咸陽太子府,秦廷方能穩定。」
徐瑾瑜給他夾了一點青菜,放他盤裡,「這事兒你愁也沒用,還是好好吃飯,明日便又要出行了。」
樗里疾點點頭,「也是,這事兒公父自有決斷,我還是辦好現在的差事便好。」樗里疾拿起梜將她剛才夾的菜放入口中,很好吃。
等用完夕食,正好雨也停了,徐瑾瑜叮囑樗里疾:「天越來越涼了,你多帶一些衣物,還有你明日何時啟程?明早我來給你送些常備的藥丸,軍醫營應該有的。」
樗里疾笑著說:「明日走的早,你不必起那麼早送我,至於藥麼,一會兒我讓郯清跟你們一起去軍醫營,你給他即可。」
徐瑾瑜從食案前起身,撫了撫身上的衣服說道:「那我去看看郯明他們用完夕食沒有。」說罷便要出去,然而她剛剛邁了一步,手腕便被拉住。
她一回頭,看見剛才還在食案對面的樗里疾,竟不知何時到了她身邊,他那雙略帶薄繭的手拉著她的胳膊。
「再多呆一會兒好不好?今日一別我又要好幾日見不到你了」,他嗓音略啞,眼神黯淡,「我會想你的。」
她可能不知道,今天他有多欣喜,尤其是聽到她說「今後你我二人攜手」之時,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她說遇到他,她覺得很幸運,她不知道的是,他也覺得遇到她,他也覺得自己是何其有幸。此時他只想要她多陪自己一會兒,哪怕多一盞茶的時間也好。
徐瑾瑜轉過身子,跟他面對面站著,仰頭回望著他,狡黠的問:「我今日是不是還沒回答你的問題?」
樗里疾見她不走了,便鬆開了手,有點兒迷茫,「哪個問題?」
她見他鬆開了她的手腕,反客為主用她的手握上他寬厚的手掌,狡黠一笑,「今日你問我的第一個問題。」
樗里疾回握她那柔弱無骨的手指,仰頭開始回想他的第一個問題是什麼。
他記得自己進帳之後,她給他倒了一杯熱茶,然後讓他回答「他為什麼送她禮物」,他回答說:「因為我心悅於你」。
接著她說他也可以問她一個問題,也就是這個問題,她沒正面回答。
想到了那個問題,他低頭手撫著她的頭髮,再次問道:「那你喜歡我麼?」
問過之後,他還是和之前一樣緊張地等待她的回答。即使知道那個答案,他還是無比期待她的回答,他不敢想,自己聽到那句話後會多激動。
「我也喜歡你,樗里疾,只喜歡你。」她看著他,堅定地回答。
他聽到這句話後,立馬將她擁入懷中,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胸口,深情道:「瑾瑜,你不知我今日有多開心,比我這麼多年所有開心加起來都多,我覺得我的心都要跳起來了。」他毫不遮掩掩地向她訴說著自己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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