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把被子给他掖好,又把炭盆挪近了些。
韩琅憋了憋,小心翼翼说道:“劳烦宋姬把案桌上的竹简拿给我瞧两眼。”
宋离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你这是oo7全年无休呢?”
韩琅:“???”
由于腿伤不便,第二天他是坐着轮椅去上职的。
魏宁知他旧疾复,准允他在府里办公。
一时间,相府变得热闹起来,时常有官员出入。
年底各方上计考核从地方政府传来,竹简一箱又一箱全都堆积到了相府,工作量成倍增长。
韩琅旧疾,到底不适合久坐,时常需要拄着拐杖活动筋骨,再加上他又是一个追求效率的人,跟以往比起来确实不太方便。
辛丹识字少,帮不上什么忙,其他人又不可信,故而宋离成了他的助手。
她会识字,也能写,有时候韩琅会让她代。
他只需拄着拐杖在书房里慢悠悠踱步,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宋离则依言记录。
她从来不知,做一国宰相竟是这般繁琐,除了军务,大大小小所有政务都需宰相审批,而后呈给国君过目。
偏偏魏宁是个非常会享受的人,放权放得很彻底,天天忙着吃喝玩乐,几乎是不闻不问。
如此一来,宋离也跟着被迫熬夜。
她会把代的竹简仔细归纳好,因为韩琅会抄写一遍。
两人协作,韩琅在体力上要轻松得多,总比坐在桌案前一边想一边写要容易。
宋离本身也是个好奇的人,有时候看到困惑的地方会出疑问。
韩琅皆耐心解答,并不会因为她是女人就报以轻视的态度。
应该说从二人接触之始,他的态度就一直比较谦和,除了最初的男女大防。
现在他已经不太讲究这个了。
因为宋离压根就没有男女大防的觉悟,从而把他也带偏了,仿佛跟她相处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没有门第等级,也没有男尊女卑。
就算现在韩琅拜相,宋离也不曾向他行过礼。
连韩琅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是不符合时代背景的。
当然,府里的仆人们也不会纠结这个,应该说没有人会特意去注意与宋离相关的事情。
她身上像有滤镜一样,令他们主动选择忽略无视。
夜深人静时,书房里的灯火还在静静燃烧。
韩琅坐在书案前抄宋离上午写下来的代,宋离则在一旁仔细整理,将审批好的竹简装入布袋中放置于木箱里。
外头风雪恣意,室内温暖如春。
炭盆里埋了好几个芋魁,已经散出食物的香气。
宋离整理了一半,便拿旁边的铁钩去掏盆里的芋魁。
那芋魁已经熟透。
她也不怕烫,把全部芋魁掏出,趁热剥皮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