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这么认为,这法案允许地方广播电视台向转播它们的有线电视台收取授权费,可那些地方广播本来就能通过天线免费接收,为什么要为本来可以免费得到的东西付费呢?一定得有人承担这平白生出来的成本,我猜,是用户们。”
“说的也是,好莱坞的人们很不高兴,”
乔琳耸耸肩,“现在地方电视台确实能从有线电视系统那里分一杯羹了,可制作电视节目的人却没法分成。”
“总是这样,谁拥有平台,谁才拥有最大的发言权。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各自代表了一边的力量,现在证明,广播电台的声音更响,足以让国会击败总统的否决权。”
“也许某天卫星电视会打败他们,再次修改法案。”
“也许。也许是互联网,就像是at≈t新推出的那款彩色视频通话电话,它彻底改变了通话的形态。”
“妈妈,你想要一台吗?不过我们要买就得买两台。”
“一台就要1499美元,或者每天30美元的租金,太贵了。”
“但我们承担的起。”
“说的也是,那我应该考虑一下……那样我就能看到你的脸了。”
“它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慢了,每秒只有10帧,这就像是电影放慢了至少一倍。不过考虑到它用的是老式铜缆线传输信号,这也情有可原。”
“听起来你真的很感兴趣……你总是对这种新玩意感兴趣。”
母女两人就这么聊着天,慢慢向家的方向走去。
nd(七)
乔琳陪着母亲参加了第二天在教堂的瞻礼活动,她们敬献了灯油,向教区的慈善食堂捐献了财物,还为南瓜寻求祈福。
等这些做完后,保罗才应邀在晚餐时间前往阿普尔比家的老宅。他带了一束鲜花、一瓶好酒和一个看起来就很奢华的礼品食物篮。
玛丽亚接过礼物送到厨房的时候,乔琳小声凑到男友耳边问:“你从哪儿买的玛歌酒庄?它最起码得有六百美金吧?还有那个食品篮,那是zabar’s的吗?”
保罗点点头后小声回答:“哈德逊酒品。我来见你妈妈,总不能从廉价商店买一瓶打折酒吧?”
乔琳挑了挑眉,她心里其实很满意,可她没想到他会带这么贵的礼物。她轻声回答:“谢谢你,那确实是瓶好酒。而且zabar’s的自制奶油芝士贝果是她最喜欢的。它确实比一般的犹太熟食店贵一些,但是足够经典。”
“看来尊重传统是好事,不是吗?”
保罗得意地朝女友眨了下眼睛。
乔琳轻笑了一下,打心底决定要在经济上补偿他。她知道这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玛丽亚没有让这对年轻人有太多时间继续说悄悄话,反而立刻邀请保罗入座。
保罗在餐桌旁坐下后有点惊讶,很明显,这不是他想的那种招待亲眷的三道菜式晚餐,而是标准的配有上菜服务的十三道菜晚宴。
哇哦,他有点咋舌,真正用餐的也就他、乔琳和玛丽亚三个人,却有不同的侍者上菜。
说真的,他看到乔琳家的老宅时就有预感,今晚的这顿“便餐”
可能不会那么简单了。
毕竟,即使布鲁克林跟曼哈顿比起来实在算不上富豪们会选的置业地区,可要在这里继承一栋维护得如此好的二战前的理查德森罗马式风格的临街别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这种家族往往在19世纪末到20世纪中期发家,却不足以融入以第五大道为中心的上流社会,便最终选择在布鲁克林高地建造一处足以彰显社会地位的独栋庄园。这里距离港口不远,蒸汽渡轮足以让他们方便地往返于曼哈顿和卧室。他们同来自华尔街的金融人士和律师做邻居,却又比后者更富裕。
当然,不排除她的祖先是在二战后买下了这里,可那也不便宜。
但真等到保罗亲身体验到乔琳的生活环境时,这一切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可她平时完全没有给人这种感觉,他在心底有点疑惑,除了那辆贵得过分的车和类似的交通工具,她甚至都不会买超过300美元的鞋子。就连《洛杉矶时报》都只称呼她是“中产阶级的郊区女孩”
,这跟“特权家庭”
或者“富豪家庭”
是有很大区别的。
乔琳倒是没太注意到保罗的诧异,她已经习惯了妈妈这种突然神来一笔的风格了。玛丽亚就是那种既可以在8美元一晚的廉价地下室睡一个月也不叫苦,又可以挥霍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女人。乔琳管这个叫“适应性良好”
,她曾经对梅丽莎说过,“我妈妈是全世界最能随遇而安的人”
。
可显然,玛丽亚的用意就没有那么单纯了。
“乔,你能递给我胡椒吗?”
玛丽亚一边说着家常,一边提起了家里的另一套住宅,“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们在第五大道820号的那套公寓的合同快结束了?”
乔琳随手把胡椒罐递给母亲,摇摇头说:“不,它终于要到期了吗?我以为我们的租客要在那儿待一辈子呢!”
这栋公寓继承到她们手上的时候就是带着租约的,时间长得吓人,乔琳几乎都忘记这回事了,反正它已经被委托给了物业公司管理。
“不是常规到期,”
玛丽亚耸了耸肩,“阿奎拉先生的女婿违反了业主合作委员会的规定,他可能在家里办了什么动静太大的派对,惹恼了简恩·莱特曼。她坚持要让他离开,甚至绕过我们的委托人写信给我了。这等于阿奎拉先生违反了我们的出租合同。”
“哇哦,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合作公寓,它明明就是你的房子,你自己却不能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