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满口好话地答应:“当然,我保证给你们安排好。”
于是,就这样,还没在家待上一礼拜的乐队又出发了。这次跟他们一起出发的随行人员更多了,不算已经提前出发前往目的地城市准备演出的先行人员,光是携带的设备和行李之类的东西就塞满了三辆大卡车。
乔琳看了一眼即将出发的车队,紧紧搂着保罗的腰感慨说:“这还只是一次普通的巡演,这真疯狂,不是吗?我会想你的。”
“我都没法想象你们举办体育场巡演的时候得是什么样了,”
保罗温柔地摸了摸乔琳的头发,“baby,记得在你们的大巴上给我留个铺位,好吗?总有一天我会陪着你一起去的。”
“我真希望你不只是在安慰我。”
乔琳无奈地吻别了男友,提起装着南瓜的鸟笼上了车,跟着队友一起出发了。
他们的第一站是西雅图。
乔琳也不明白公司为什么要把西雅图作为第一站开场。这里是涅槃和其他垃圾摇滚乐队开始的地方。涅槃的成功太显着了,以至于所有主流唱片公司都在试图在西雅图寻找下一个涅槃,而西雅图音乐本身也被“垃圾摇滚”
这个垃圾摇滚乐队自己都不喜欢的类型名称完全掩盖了。
乔琳当然明白西雅图不只有垃圾摇滚,毕竟所有人都应该知道“垃圾摇滚”
事实上并不存在。不像是funk、布鲁斯和噪响之类的词,“垃圾摇滚”
不是一个能够准确形容音乐风格的词。就像是紫色天鹅绒和涅槃都会被称为另类摇滚,可实际上他们演奏的音乐风格对乐迷而言区别相当明显。所有没法归类到主流里的摇滚风格都很容易被贯上这个名头。
尽管如此,乔琳还是不确定紫色天鹅绒能不能在西雅图得到第一场巡演所需要的热情。
不过这种挑战同样很有趣。
“媒体们管西雅图叫‘最具活力的音乐之城’,因为nirvana、pearlja、alicechas和undgarden,这些好乐队都来自这儿,对吧?”
罗德兴奋地观察着窗外的景象。
罗拉困得直打哈欠,却还是点了点头,“你怎么能这么精神呢?”
史蒂夫长叹一口气,“他昨晚打了一晚上呼噜,我根本睡不着。”
“对不起,”
罗德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早上我发现我的枕头掉在地上,我猜我昨晚睡觉的姿势有问题。”
乔琳端了四杯咖啡走到了三人面前,“打精神,我们一会儿到酒店还可以再休息一会儿。我看了看日程,这是唯一一站我们需要坐巴士抵达的,乘飞机可能会好很多。”
“我不这么认为,”
史蒂夫接过了咖啡,“飞去多伦多的飞机即使再舒适,我可能也睡不着。我总是有这种害怕飞机坠落的恐惧。”
罗德一边往咖啡里加奶,一边说:“你得克服克服,老兄,我们得飞不少次呢。”
“其实涅槃从来都不是一个西雅图乐队,对吧?”
乔琳打量着窗外的景象,若有所思地随口说着,“我读了杂志,上面说他们在阿伯丁成立,柯本在成名前就已经住在洛杉矶了。”
罗拉摇摇头,“我觉得那是因为他们签约的第一家唱片公司subpop是一家西雅图厂牌,靠着垃圾摇滚出名的。”
“那倒是。”
乔琳点点头。
四个人就这么一路聊着,直到车队停下。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到晚上正式开演前,乐队都会在酒店修整。
在抵达酒店前,载着乔琳四人的汽车路过了晚上演唱会的举办地附近,乐队在车内隔着窗户远远地就看到了门口排起的长队。
“哇,他们都是来看我们的?”
尽管已经在欧洲感受过一圈粉丝的热情了,但是罗德还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这声感慨。因为很多乐队在欧洲比在美国更受欢迎,所以他们有时会担心自己也是这个情况。
“是的。”
负责巡演的经理摩根笑嘻嘻地回头看了一眼乐队。
“摩根,”
乔琳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我刚刚就想问了,你为什么不在场馆反而在我们的车上?你不是应该提前抵达场馆,做些演出前的准备吗?”
“哦,艾米丽会把那些事处理好的。”
摩根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着的却是哈利在临行前对他的叮嘱,哈利要他盯紧了乐队的精神状态,说是这帮孩子随时都有可能搞点麻烦出来。至于舞台布置之类的演出前准备,有舞台监督艾米丽在呢。他们是多年巡演的老搭档了,他充分信任她。
乔琳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闭目养神了。今晚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晚7:30,西雅图派拉蒙剧院。
这栋见证了数十年风雨的老牌剧院又一次迎来了年轻人们的喧闹声,没能抢到票的观众还守在门口和附近的巷子里,希望偶遇乐队或者临时加售。有几个孩子刚刚离开销售乐队周边的摊位,边走边打闹着戴上了有乐队徽记的发带和手环。
演出大厅里跟乔琳年纪相仿的排风扇正在玩命工作,几乎让人怀疑这些工业品下一秒的归宿就是后巷那一排垃圾桶。尽管如此,演出大厅里还是热得要命,黏着的空气混杂着人声,躁动的气氛正不断酝酿着,即使观众们手里拿着加了三分之二杯冰块的可乐也无济于事。
剧院里三千个座位早就一售而空,可任何人一眼看过去都知道,这场演出绝对超售了,不少人挤在通道和观众席后排,就差在舞台上也安排点临时观众区了。
乔琳透过帷幕偷偷观察了一下观众,有点担心地问:“这真的没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