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把行李放旅馆里面好了,还怕别人偷吗?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站在王谢纪念馆前默默回想历史的钟石,只觉得胸中有股豪气翻腾,让他久久不能平静,连眼眶有些湿润都没有察觉到。
跟在钟石身后的钟建军奇怪地望着儿子,钟石已经足足在纪念馆前站了半个钟头,也没见他有其他动作。钟建军狐疑地顺着儿子的视线望去,只发现“王谢纪念馆”
几个字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在他所受的教育中,为了照顾少数民族的情绪和促进民族间的融合,历史书中对这些事情只是粗略地描述,不会大书特书一番。这样做固然是好,不过也造成年轻人对本国历史的一知半解,甚至在后世,有所谓的“历史学家”
跳出来对武穆公岳飞指手画脚,大言不惭地说他不是民族英雄。
悄悄地擦拭了眼边的泪水后,钟石这才发现自己的老爸,还拖着个沉重的行李箱,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钟建军闻言后脸上就是一热,心中那点小心思给钟石说破,纵使他身为长辈,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爸,咱们先找个旅馆,把东西放那里,然后去国父陵看看!”
钟石不等钟建军回话,就私下拿定主意,他推了推还在发愣的钟建军,朝附近一家旅馆努了努嘴,示意钟建军就入住这家旅馆。
这家旅馆是最近的,钟石体谅老爸,不想让他再劳累。钟建军一把拉过往旅馆门前走去的钟石,正想告诉他,在旅游景区附近的旅馆比一般旅馆要贵不少。
“钱,哥们有的是!”
不等钟建军把话说出来,钟石就不屑地说道。这句话又让钟建军好一阵发呆。
第16章卷入是非
钟建军苦笑一声,托着沉重的行李箱快速地跟上钟石。
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竟然步步要听从不满九周岁的儿子的安排,这事要说出去恐怕没有多少人会相信。不过这样也好,也省了他不少烦心事。
“服务员,来一间双人房,要可以洗热水澡、看电视的那种。还有,我们有点饿,不知道你们宾馆有没有送餐服务?”
接待处一个还在织毛衣的中年妇女先是一愣,随即抬头往前看去,看到一个乡下人打扮的中年人站在她面前,脸上尽是歉意的笑容。
“还挺会享受的嘛!”
这位大姐腹诽了一句,对中年人的示好毫无表示,面无表情地说道:“客房服务没有,不过这里是孔子庙,附近有很多特色小吃,保证你吃得满意!”
“怎么做生意的?服务态度这么差?”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说什么?不想住店就赶紧走,不要耽误我们做生意!”
接待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态度变得异常恶劣。她叉着水桶腰,恶狠狠地对钟建军喊道,就差把手指指到他的鼻尖上。
刚才的话自然是钟石说的,不过他身材矮小,接待员并没有看到他,以为那句尖酸刻薄的话是钟建军说的。
也难怪她的态度这么恶劣,这几年旅游业日渐兴旺,作为国企职工的她每天光是坐在这里,也有很多客人上门入住,根本不用对入住率和空房率这些指标担心。这年头,能在国企工作,就等于是捧着铁饭碗。
私人性质的宾馆虽然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不过这年头,外出的人还是比较愿意相信国企,他们宁愿选择贵一点的国有宾馆,也不愿意去价格更便宜、服务态度更好的私人宾馆。
再过个十几年,这些宾馆除了一些政府自用的被保留外,其他都改变了产权,变成私人的产业,到时候不论是软件还是硬件都有质一样的改变。
钟石后世无论是出差还是旅游,都是非五星级酒店不住。这倒不是因为他生性穷奢极欲,非要一切都是最好的,而是他所代表的公司和所从事的行业性质决定他必须这么做,作为全世界仅次于高盛的第二大投行,在内部对出差的入住、交通、餐饮等都有明确规定,毕竟这些都代表了公司的形象。
五星级酒店的服务态度自然不是眼前这个泼辣妇女能够相比的,钟石暗叹一口气,放弃了和这个中年妇女理论的机会,识趣地闭上嘴,心中却恶意地揣测,是不是她的老公在外面包情人,她有所察觉才会这么暴躁的。
“押金,身份证!”
接待大姐见钟建军很识趣,并没有再说什么,这才丢下一句话,又拿起毛衣针,琢磨起怎么把毛衣织得更贴身。
柜台边的钟建军望了一脸无辜的钟石,眼中尽是无奈。
……
同住在一个宿舍的同学突然发现,原来很节俭的钟意突然变得大方起来,新学期才开始不到两个月,已经请了其他三人吃了好几顿饭,快赶上前两个学期的总和了。
说“节俭”
是他们委婉的叫法,毕竟大家都是知识分子、文化人,要是换了一般人,就会说小气或者吝啬。
不过他们也明白钟意的家境,知道他来自江北农村。虽然那个时候的大学生并不需要担心学费和生活费,但是平常生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嘿,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是不是钟意找到什么好兼职了?也不告诉哥们一声,真不够意思。”
说话的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一脸青春痘的年轻人。他叫王海洋,来自离海,为人精明,善于打小算盘,有点看不起外地人,不过在燕京大学里,这些天之骄子并没有给他多少歧视别人的机会。
“得了吧!说不定从天上掉下一大笔横财,正好砸在钟意的头上,这才让他这么阔绰大方!可能就是他接待的那个洋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