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想开了吧!再想起原先的事情,已经不是满腹的怒气。估计再过个几年,那时再想起来,只会觉得荒唐的紧。比起权势来,我更惜命!”
最后一句,元亨有些玩笑的意思。
玉宝音却认真地点点头道:“可不是得惜命,死的早才是最悲哀的事情!想想你最爱吃的东西,再想想永远都吃不上的心情……”
逗得元亨哈哈直笑。
吃固然重要,可怎么也比不上,想想最爱的人,再想想永远都见不上的心情,那才是最叫人难以承受的。
关外的冬天还真是没法和关内比,那呼啸的风声就如野兽的嘶鸣。
才将入冬,关外就飘起了雪花。
瑞雪兆丰年,那说的是有田有地的,对以放牧为主的突厥人,却是致命的打击。
初雪下过半月,又一场大雪来临,之后的天气阴的多晴的少,仿佛是一场大雪从冬月一直下到开春。
元亨已经命人收拾好了东西,还对玉宝音讲:“你给般若送去口信,就说突厥遭受天灾,塔利可汗肯定要孤注一掷,叫他调兵防备。若是今次可以一举击垮突厥的联盟,那么大齐必是他掌中之物。我起先本是想让姑姑说服塔利在冬季来临前起兵,如此一来,那漫长的冬日便好过上许多,又可以给萧弥坚沉重一击。如今冬季已过,塔利就算是起兵,也是外强中干,只需挫其锐气,突厥的联军必成散军。”
玉宝音笑他是人废心不废。
敢这么说他的,也就只有玉宝音了。
并且,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意。
元亨绕到了她的跟前,似笑非笑地道:“小丫头说话口气太大,总有一天我得让你瞧瞧……我是不是个废人!”
玉宝音以为他在了意,道:“没事儿,若有一天你像你爹那样行走不便,当你的腿那是不太可能的,我可以用马车带着你四处转转,总不会嫌弃你就对了。”
这话听起来叫人又好气又好笑,元亨无奈地道:“先别说那些,你且说说咱们要去哪儿?”
玉宝音想说,先去找他缺的那一味药。
可她至今不知缺的那位药到底是什么,元亨好像并不想让她知道,还有不管是她送到长安的口信还是信笺,皆犹如石沉大海。
至今她还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他们都不说,她就越发的不敢逼问,总害怕她费尽了心机知道的答案,是个叫人难过的坏消息。
玉宝音道:“想去哪儿你的心里肯定已经有了答案,反正,我是无所谓的。只不过你去完了你想要去的地方,你得随我去一趟北梁,去给我娘磕个头。”
每一次听元亨和玉宝音说话,大中的后背总要冒凉气。
将将那小姑奶奶说什么?要那位给她娘磕头?
大中一听,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位的膝盖除了跪天跪地,还跪过谁呀!连昔日的皇太后都没那个待遇。
大中以为,这一次元亨要翻脸的。
谁知,元亨居然点了点头,还道:“还得带上聘礼对吗?”
玉宝音则道:“无所谓的,我娘什么时候都不会稀罕那些黄白之物。只是从前我娘对你极有偏见,如今你若想讨得她的欢心,恐怕不太容易。”
元亨呵呵笑着:“不知羞的丫头,就这么急着想嫁给我?”
“急倒不急,就是怕我娘操心。”
元亨翻了翻眼睛,心说,玉宝音说大实话的时候……是最不可爱的。
祥来客栈人去楼空,元亨命李奇留在了关内的一处宅院里,只为了接应那些从吐浑和突厥撤回来的人。
元亨留了足够的金银当作那些人的遣散费,还交代了李奇,那些人若是实在没处可去,就给他们盘缠让他们去北梁,他迟早也会去那里。
而后留下了最丰厚的一份金银,告诉李奇那是他的,他也和他们一样,想走没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