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点点头,说话有些有气无力:“难保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在她跟前胡说八道,才使她先入为主,那样笃定十公主与我暧昧。”
“是谁这样忘恩负义?!”
桔梗义愤填膺地叫嚷:“我找她算账去!”
“桔梗,咳咳!”
诺雅赶紧一把拽住她的手:“不要鲁莽!”
桔梗正欲辩驳,却感觉诺雅抓着自己的手热烫得厉害,心里一惊,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桔梗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瞬间从床边弹跳起来:“小姐!你生病了!”
回答桔梗的,是一个极其响亮的喷嚏。
诺雅果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别人说她浑身都是热烫的,她自己却觉得冷,好像是挂在屋檐下的那一串冰溜儿,冻得硬邦邦的,从头到脚冒白烟儿一样的寒气。
她把自己裹成肉粽子,怀里揣着暖炉,脚底也塞了一个汤婆子,仍旧牙齿打颤,说话都不利落。
她怀疑是自己的舌头也被冻僵了,所以打不过弯儿。
十剂汤被暮四拽着一溜小跑地过来,呼哧呼哧地胡子上都结了冰碴子,还在一迭声埋怨今年的鬼天气。
按照老规矩,老汤头给她开了十剂汤药,诺雅任性,任凭桔梗再如何苦口婆心地絮叨,就是不肯喝。
晕晕沉沉的时候,她说她闻到了黄莲的苦味,宁肯头痛些,身子难受些,坚决不能再让心里多一点苦涩。
她跟桔梗商量:“你去厨房找个大蒸笼,把我放到火上蒸,等出上一身汗,兴许就好了。”
桔梗哭笑不得,偏生又无可奈何。在屋子里生了四五个炭炉,闷得人待不住,诺雅还是嚷着冷,一点汗不出。
百里九放心不下,过来看她,端着药碗,撬不开她的嘴,她打着滚儿地躲,将头埋进被子里不肯出来。
百里九屏退了下人,把门关上,作势就要宽衣解带,窸窸窣窣地响动。
诺雅探出头去,慌了神,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趁人之危。”
百里九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有人性没有,我在生病!”
诺雅愤愤地指责,义愤填膺。
“我们俩人都摁不住你,我看你中气十足,好得很,看不出哪里生病。”
百里九手下不停。
诺雅病恹恹地有气无力:“我浑身上下脑袋疼。”
百里九忍俊不禁,“噗嗤”
一笑:“你不肯吃药,或许我们多运动运动,闷点汗出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诺雅“跐溜”
一声从被窝里钻出来,横着心,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得呲牙咧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