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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芬芳恭恭敬敬又带着几分敬畏叫道:“通掌事。”
通晓斜眼看着崔芬芳,冷声道:“你这是搞的什么名堂!不想干了是吧!”
“通掌事,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也不知后院儿的狗怎么会跑出来。”
崔芬芳苦着脸。
通晓脸色更严峻了些:“不知道怎么跑出来的?难道还是我去放出来不成!若不是我从怡红院外路过,我看怡红院是要热闹到午时。”
崔芬芳哭丧着脸,好在狗终于被关回去了,坏的是偏偏撞到了上司手上,命怎么那么苦啊!正当空气中弥漫着领导的愤怒和下属的委屈时,一声清脆的嗑瓜子声打破了满大厅的宁静~
通晓和崔芬芳的目光同时敏锐的移到了声音的发源地。闲着无事儿的风半崖不紧找了条椅子坐下,并且还翘着二郎腿嗑起了瓜子~
崔芬芳满脸黑线。
通晓魔怔了一下,转即问道:“这谁?”
“院里新来的姑娘,不懂事儿,掌事别介意。”
崔芬芳干笑道。然后又压低声音,只够两人听见:“我原本是关在柴房的,不知道怎么和狗一起跑出来了。”
“和狗一起跑出来了……”
通晓狐疑的看了崔芬芳一眼,那几十条恶狗他不是没有见识过,方才驱赶时也费了好些神,为何狗却不咬她?
他道:“带我去后院看看。”
崔芬芳灵光一现,连忙引着通晓过去,路上不留间隙道:“掌事,这丫头可犯了不少事儿,您可得好好惩戒。”
通晓进入柴房,冷哼道:“犯了事还要我跟你管,我是老鸨还是你是老鸨!”
崔芬芳噎着不说话,本想顺势把错儿都推到风半崖身上,再把鸢尾花的那事儿通报一声,瞧通晓的冷脸,看来是说不成了。
通晓观察了一遍柴房,又从地上捡起被拧断的铁链,叫来之前看门的两个壮汉,询问了一番情况后,大致得出个他也不愿意相信的事实:“如果没猜错,铁链应该是方才那女子拧断的。”
崔芬芳捂住胸口,风半崖的劲儿她可是比谁都清楚,细思极恐,她睁大眼睛颤巍巍道:“她是不是会武功?”
“她是怎么进来的?”
“伢子送来的,说是乡下姑娘,啥都不懂,我见着相貌真不错就收下了。我当时骂了她一句,她就掐着脖子把我提了起来,当时想乡下姑娘力气大些正常,长这么漂亮被拐来估计也是脑子不好使,便没有继续往下想。”
崔芬芳回忆着,觉得喉咙又是一阵窒息。
通晓微蹙剑眉:“我去会一会。”
……
初起的阳光洒进怡红院大厅,一只黑靴出现在光影中,轻风慢起,吹动了通晓垂下的一缕长发。他提高警惕,微眯起眼睛走向闲适的女子。太奇怪了,女子浑身散发着清闲之态,神情却是不可能假装出来的镇静严谨……风半崖的表情虽然未变过,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但他慢慢走过去,全身绷紧,仿佛眼前无害的女子随时会甩出一把毒针一般。
风半崖被突然变得神经兮兮的两人感到莫名其妙,随着通晓的靠近,她换了个吃瓜子的姿势。
就是此刻,千钧一发之际,通晓拔剑飞身刺了过去!
崔芬芳屏住呼吸,这一秒钟的场景实在是……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风半崖目光如冰,非常冷静的从椅子上站起,一个完美侧身后前跨两步,一把搂住了因为全神贯注看着她芸芸众生中非比寻常的脸而忘记关心脚下不慎滑倒的通大掌事!
通晓五岁习武,至今二十余年,不说武功登峰造极,但也难逢棋手!但是,就在今天!阳光初起!春风十里!他被一个女子拦!腰!搂!住!了!
崔芬芳默默转身,她想戳瞎双眼!在她心中风流倜傥,威风八面,气质绰约的通掌事怎能……被一个女子搂住~
风半崖毫无压力,用一贯官方语气道:“你没事吧。”
喷在脸上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的脸颊……通晓也想戳瞎眼睛,他竟然还!脸!红!了!
“我没事!”
通晓近乎似弹起来的,背对着风半崖,拎起崔芬芳就走。
风半崖看着楼梯上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叹了口气:为什么江南的人连句谢谢都不会说。
哼!生气!
“她不会武功。”
通晓把崔芬芳拎到了五楼后,浑身不自然道。
崔芬芳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异变中回过神来,不过在接收到通晓快要喷火的威胁眼神时,立即点点头。
通晓又解释道:“方才我探了一下她的内力,并未感受到丝毫波动。”
崔芬芳眨了眨眼睛:都那样了还不误事儿,难怪年纪轻轻混到了掌事地位。她回想风半崖灵敏的样子,还是弱弱问道:“是不是隐藏了内力?”
通晓摇摇头:“这江湖上让人无法探出内力而广为人知的只有三个人,也就是你的意思,可以隐藏内力的。一个是云南王魏南风,另一个是南疆蛊王万俟棋,还有一个则是北漠尊主。前两人是男子,唯独北漠尊主是女子,迄今江湖上并没有任何消息说北漠尊主离开北漠的消息。就算尊主真的来了江南,也不可能流落风月场。”
崔芬芳默默应承,她不懂武功这事儿,但她十分信任通晓啊,虽然美玉上出现了一点瑕疵,但她完全可以忘怀。
“她兴许只是脑子不好使一点儿,身体灵敏一点儿,外力气大了点儿。”
虽然不知道这么说出来风半崖究竟是个什么奇怪的构造,但是通晓说完,不知是自己心虚还是自己心虚,干咳了一声:“既然已经没事儿,我就先回罗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