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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半涯心头发笑:“韩香香假扮你。”
“这大概是本门主被污蔑的最惨的一次。不过待会儿有她哭的。”
凤鸢不怀好意道。
“为何。”
“你仔细看那男子,有什么不同之处。”
风半涯便把那男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凤鸢瞅了一眼,又不是滋味了,连忙打断:“好了,好了,别看了。”
“怎么,不是你让我看的。”
风半涯拍开挡住她视线的狗爪子,不满嘟嚷。
“我告诉你就好了,别看了。那男子很阴柔,可有感觉到?说话的声音虽然刻意掩饰着,但是仍旧有一些尖细,拿银票出来时,手非常白,小指头还忍不住翘起一个小弧度。”
凤鸢一一解释道。
风半涯恍然大悟:“太监。”
凤鸢笑而不语,拉着风半涯躲进了韩香香的房间,开始翻找她的衣服,不一会儿,韩香香便和花景春进来了,两人连忙躲到了房梁上,视野宽阔,又很隐秘。
风半涯坐在房梁上想起之前躺在床上给通晓挤眉弄眼,可惜自己没有挤出来,通晓还要假装没有看见自己和他打招呼。
凤鸢在房梁上给风半涯搜寻她所描绘的粗布衣裳,而花景春进屋来让韩香香大跌演技,本想着把他灌醉然后水到渠成,没想到花景秀竟然喝起了茶,并且彬彬有礼的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全程连她的小手都没有摸一下,两人就那么干坐着从诗词谈到了歌赋,从琴棋谈到到了书画~
本以为凉了,没想到花景春十分满意,最后:“笙歌真是深得吾心,以后就跟着本公子过好日子吧。”
韩香香心登时心都要飞出嗓子眼儿了,几乎兴奋到晕厥过去,强掩饰好情绪,羞羞答答道:“时候也不早了,不妨我们休息吧。”
花景春暧昧一笑,两人倒在床上,韩香香激动不已,然而却始终没有等来后续~没想到还真是休息了。。。。。。。
“现在两人谈的是诗词歌赋,用不了多久谈得可能就是胭脂水粉了。”
凤鸢好心嘲笑道。
待两人睡熟后,他们才下去翻箱倒柜,在柜子旮旯里终于找到了那件灰扑扑的衣裳。别人不识货,凤鸢可识得,也只能暗叹尊主大人真是心比海阔,竟然把千年冰蚕丝织的衣服随便落,要是韩香香把这衣服当破布扔了,可真没地儿哭。
第37章罗裳门主(七)
夜已深,经过了一番折腾,两人回房便倒在了床上,并着肩膀一如往常,像一朝又一朝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风半涯沾着床,如负释重,不一会儿便入睡了。
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凤鸢翻过身对着风半涯。
睡着了的风半涯和平常温软的姑娘其实一样,褪去了叱咤风云北漠尊主的身份,只是个爱吃爱玩儿的姑娘,也有着卷翘的睫毛,温和的脸颊。他心里一阵柔和,将她额头前的碎发轻轻撇在耳后,情不自禁倾身将唇附了上去。
凤鸢像一只飞倦了的蝴蝶,终于找到了可以栖息的花儿一般。
一番颠沛流离,几多重逢?又几多惦念?承蒙上天眷恋,他得了重逢,又得了惦念,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能让他不珍惜。
他的眼睛里带着雾气,声音低沉沙哑,既像自言自语,又像对着偷偷爬进枕前的月光说:“半涯,我们回北漠吧。”
若没有看错,今日看见的花景春乃是当朝皇后身边的红人,人称花公公。据他所知,花景春打扮起来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虽然是个太监,但是此人极为好色,男色女色皆好,若说他是慕名,想要得到所谓的怡红双璧倒也说的过去,可亲自大老远从京都跑来宿迁就怪了。
不说花景春日理万机,但也不至于能为了两个青楼妓子抽出空闲来怡红院,大可派人来接人,何必亲自来。
细思,事情并不简单。
当年慕丽莎远赴西域是为了寻找解药,如今归来,解药有了着落,罗裳门已经派人去拿。若无意外,两日解药便可到手,到时候身上的毒解了,他便再无顾虑,可以为半涯倾尽漫长的余生。
可是花景春的突然出现,不禁让他有些乱,只怕花景春是冲他来的。倒不是他怕事,只是现在非常时期,他并不想横生枝节,遇见了半涯起,他怕死的要命,也比什么时候都要惜命。
惜时他武功尽失,秋水溪涧为了讨好皇后想把他送到花景春身边,若不是慕丽莎判门半路同他逃走,可能今天也就没有花景春了,早知他还会在眼皮子底下蹦跶,当初就应该把他杀了。
花景春这些年一直在打探他的消息,恐怕发现了他的踪迹。但奇怪的是他若真是冲自己来的,为何韩香香冒充自己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事颇有扑朔迷离的色彩。
江湖是非恩怨实在太多,他已经厌倦所有恩怨,只想和半涯早日离开这俗世……
“一言为定。”
正当他满心猜忌疑虑之时,方才还闭着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睁开了,风半涯的话把他的神志唤了回来。
他原本是想解药到手才和她认真商量的,没想到这朝出口,她竟不巧听到了。
风半涯见他但笑不语,便讥诮嘲讽,语气生硬道:“怎么,又后悔了,莫不是舍不得你的未婚妻。”
“我若是再说什么迟疑的话,岂不是就要把这舍不得的套子罩在头上了。”
凤鸢轻笑,既然能得到她的肯定,何不顺势就把计划提前:“三日后,我们在怡红院门口一同离开,好不好?”
风半涯得到答案,什么青梅竹马,未婚妻全都抛之脑后了,她只知道寂寥,孤寡的北漠要有一个人与她相伴了,她忍不住搂住了凤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