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傑夫一眼,傑夫沒反應過來。
林德更氣了,咬了咬後槽牙,目光在香檳杯上轉了轉。
傑夫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慌忙給林德把酒杯再次滿上,臉上帶著一絲諂媚的笑意。
李鵲端詳傑夫,很覺疑惑:他總嘲諷我和我那幾個有錢朋友,總是一副鄙視所有人的樣子。我還以為他是清高學霸,沒想到他對林德卻極盡諂媚。真搞不懂這人的腦子是什麼構造。
林德舉起酒杯,對李鵲笑道:&1dquo;施太&he11ip;&he11ip;”
李鵲斷然更正道:&1dquo;叫我李先生就好了。”
林德反應過來,呵呵一笑:&1dquo;好的,李生。”他頓了頓,&1dquo;我輸了,這一杯敬你。”
這句&1dquo;我輸了”,林德說得心裡好似被刀插了一樣,但面上還是笑眯眯,盡顯富豪風度。
李鵲眨眨眼,說:&1dquo;這就認輸?不垂死掙扎一下?”
被李鵲揶揄,林德心裡那把刀好像又插得深了半寸,咬牙笑了。
但他這個身份,自然不能跟李鵲吵架,只好呵呵呵。
傑夫身為馬仔,當然要幫腔,道:&1dquo;李先生,得些好意須回頭,做人可不要有風使盡利。你今日僥倖得勝,過兩日全賠進去,那就不好看了。”
李鵲瞥他一眼:&1dquo;你老闆給我敬酒,你插什麼嘴啊?懂不懂規矩。”
傑夫的清高是比較定向的,在林德面前折腰,他覺得ok,但被李鵲這樣diss,他就要火滾。然而,在這個場合滾不起來,只能咬牙忍耐。
林德越發難堪起來,笑容卻越發濃厚,舉著酒杯自飲了,說:&1dquo;我乾杯,你隨意。”
李鵲果然很隨意,小小抿了一口。
林德自然沒臉,傑夫又要幫忙吠叫,李鵲卻把杯子放回桌上,微笑著說:&1dquo;其實,我對krug的香檳並不是很鍾情。”
林德和傑夫都頓住。
李鵲停頓了一下,繼續道:&1dquo;這款香檳過於複雜,口感層次繁多,我更喜歡一些簡潔而清爽的味道。”
李鵲展開微笑,輕輕招手示意侍應生前來,他對侍應生說:&1dquo;我在社交區那邊存了一瓶crista1,勞煩你去那邊拿來開了吧。”
片刻後,一瓶清澈而華麗的水晶香檳被端莊地送到了他們的桌前。透過瓶身,可以看到香檳中活潑跳躍的氣泡,如同一串串精靈在玻璃中跳舞。
傑夫喝了一口,滿臉不耐說:&1dquo;我還是比較喜歡krug。這款香檳的氣泡太細了。”
李鵲笑說:&1dquo;還有人會嫌氣泡細膩啊?那想必你吃飯專吃夾生,吃菜專吃菜根吧?口味這麼獨特,怪不得會跟林生做事。”
傑夫臉上訕訕。
林德嘴角扯起微笑,拿出支票簿,利落簽下兩百萬,遞給李鵲。
李鵲不客氣地接過,thankyou也不講一句,因為他認為Ideserve。
林德保持微笑,客氣地讚美了幾句,放下酒杯,微笑著說:&1dquo;我們還有其他安排,得先告辭了。”
就這樣,林德和傑夫拂袖而去。
看著兩人喪氣卻不肯垂頭,偏要大步流星走開,仿佛這樣就輸得不難看了一樣,李鵲輕笑出聲,扭頭對施彌明說:&1dquo;你說這兒都是豺狼虎豹,我怎麼看到了兩條狗?”
施彌明便道:&1dquo;有時候,鬣狗比豺狼還嚇人呢。”
李鵲笑了笑,不糾結這個話題,倒問起來:&1dquo;你們收到了什麼信息,為什麼覺得金價會漲?”
&1dquo;南非那邊出了地質事故,好幾個金礦要暫停生產。”施彌明淡淡道,&1dquo;傍晚聞應該就會報,聞一報,市場馬上就會有反應了。”
李鵲疑惑:&1dquo;晚上不是收市?”
&1dquo;黃金期貨,晚上也會交易的。”施彌明耐心地解釋道,越發好笑,&1dquo;你什麼都不知,就去投資,真夠嚇人的。”
&1dquo;你知我什麼都不知,還給錢我去投資,你才夠嚇人呢。”想到這個,李鵲也覺得很好笑。
看著林德等人的挑釁,李鵲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施彌明好像對自己真的足夠縱容。
李鵲輕輕轉動著手中的香檳杯,金黃的液體在玻璃杯中蕩漾。燈光投射下,杯中氣泡翩然上升,猶如微小的星辰在夜空舞蹈。
一陣微醺在心頭蔓延,讓他感到一種輕鬆而愉悅的情緒。
李鵲笑意盈盈,托著下巴,凝視著眼前的施彌明。
燈光在施彌明的面龐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勾勒出他俊挺的輪廓。
施彌明感受到了李鵲的凝視,於是緩緩轉頭,看李鵲:&1dquo;怎麼了?”
李鵲沒有回答,只是在醉意里無聲悶笑。
或許是香檳的作用,或許是氛圍的影響,李鵲感受到了一種與平日不同的寧靜與快樂。
施彌明看著李鵲的笑容,不覺訝異:一個人怎麼可能笑得這麼傻氣,卻又讓人覺得很美。
施彌明微笑著,手掌輕輕地搭在李鵲的手臂上,將他扶起來。
李鵲半挨在施彌明身上——施彌明給他的仍然是那種保留著空間感的懷抱,讓李鵲不覺得被束縛,也不存在任何親密性質。
李鵲突然不滿足於這樣的擁抱,一擰身轉進施彌明的懷裡,頭擱置在他的肩上。
李鵲的呼吸如同柔和的潮風,輕輕地吐息在施彌明的脖頸,帶著香檳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