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反被握住手。
她霍然抬眼。
黎为暮抬目望着她,虽是气色仍不大好,但眼底并无混沌之色,反而带着几分她捉摸不透的情愫。
然而她满心沉浸在他终于醒来的欣喜中,一时也顾不得多去琢磨,只欢喜道:“醒了?!我去给你端药。”
黎为暮转醒,再加上虞丘渐晚精心照料,伤势自然一日比一日转好。
直至又是日后,黎为暮伤势彻底稳定,虞丘渐晚终于放下心来。
自然而然更多地将心思放到了徐枝儿那边。
又一次从煜琢殿中离开时,未曾想刚刚迈出屋子,入眼就是一人孤身静立的身影。
虞丘渐晚抬眉微诧:“子昼?”
黎为暮一袭竹青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鹤屹立,而他发顶、肩头都负了一层薄薄的霜雪,更添清寒之意。
他手中还提着一方食盒。
“你在外面站了多长时间?”
虞丘渐晚抬手为他拂去满身霜雪,不住低声责备,“虽你已身负修为,但终归为凡人之身,又重伤初愈,如何孤身立于室外,连衣物也不多添一件?”
话罢,解下自己身上的雪氅,抬手要为他披上。
黎为暮乖巧由她作为,等到虞丘渐晚为他系好身前的系带,才抬眸一笑,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她,温声:“之前从幻境中得知师尊极其喜欢桃花酥,思及成仙后师尊几乎不曾尝过,这是子昼特意为师尊带来的,师尊尝尝。”
“我如今已无太多口腹之欲,你不必特意下山为我带来。”
话虽这样说着,但虞丘渐晚还是接过他手中的食盒,取出一块桃花酥咬了一口,道了一声“很香很甜”
,没有拂了他的心意。
黎为暮闻言弯眸欢喜而笑,他自怀中取出丝帕,借着为她拭去桃花酥碎屑的机会,与她指尖相触。
状似漫不经心询问:“师尊是如何与那位煜琢公子相识的?”
“煜琢?”
未曾想到他会有如此一问,虞丘渐晚抬眉微诧,想了想答,“当时在仙界出席筵席时,偶然相识。”
煜琢君子温润,天界几乎无人不对他赞誉有加。
又因他们二人同属凡间仙人,一人镇守东海一人守护昆仑,渐渐地便熟络了起来,以致天界的那些同侪们,甚至蠢蠢欲动着想为他们牵红线。
若非她无心于此,煜琢更是心有所属,天界那些同侪指不定还要起哄到什么时候。
她话语至此,黎为暮的眼睫缓缓抬起,就那么眼眸不眨地望着她,像是随口一问,又像蓄谋已久。
“那师尊心悦的,是什么样的男子?”
虞丘渐晚一怔,还是与他实话实说:“为师方才不是说了,暂时无心于此。”
黎为暮唇角微动,像是漫不经心:“与师尊走的近的男子,就弟子所知,除了这位煜琢公子,便是那位本为神君的堕神。”
他边说着,边装作随意地打量了一眼她的神情。
在提到那堕神时,虞丘渐晚的神色瞬间空无了一瞬,半晌后垂下眼睫,不知在与他说,还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