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章呆了半响,眼巴巴望着那紧闭的庄门,恨不得张双翅膀飞出去!思来想去没了法子,仰头看看月已偏西,无声一叹,只得回转头,慢慢回了家。
引华和水香已经睡了,安寄翠还默默的坐在院子里望着月亮呆。蓦然见引章转来,安寄翠先是一惊,继而竟有如释重负之感,轻轻吐了口气,三步两步赶上前扶着她的肩头,柔声道:“阿章,你可回来了!没事吧?”
引章十分沮丧,抿了抿嘴,摇头道:“我,我出不了庄,当然不会有事了……”
“回来就好!这事原本就太冒险了,咱们再想法子吧!”
安寄翠将她轻轻搂在怀里。
“都怪那个吴管家!”
引章忿忿道:“若不是他多事,我早就出去了!”
“你说什么?吴管家?他,他回来了?”
安寄翠大感意外,继而竟有些激动起来,颤声道:“吴管家真的回来了?你,你没看错?”
“当然没看错啦!大哥二哥这么叫他的,要不是他叫人把庄门落锁,我早就出去了。”
引章没好气哼了一声。
“你不用出去了!阿章,吴管家回来,我们就有救了!真是老天保佑!我真是糊涂,怎么把他给忘了!”
安寄翠眼睛大亮,精神也突然振奋了起来,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啊?”
引章这才注意到她的状态,怀疑道:“娘,你是说,这个吴管家比族长还厉害吗?”
“那倒不是!”
安寄翠苦笑,道:“族长管理的只是族里的大事,一般的家务事向来不理,你就是去到他家,还不一定进得了那道门,进得了那道门还不一定见着他呢!唉,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才会想着碰运气!不过,吴管家回来了,我想,他会帮我们娘几个主持公道!”
“他会吗?”
引章将信将疑,心想两位哥哥对他那么巴结、那么好,拿人手软,何况他又是个下人,哪里管得了主子们的事?他不落井下石就好了,才不会帮他们母子呢!一想起他阻了自己的大事她就来气!
“会的!一定会!傻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吴管家是你爹的左右手,是心腹,为人最正直、忠心,他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之辈。你爹去世之后,有几单生意出了点问题,便是他去处理,所以,一直到现在才回来!可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不知道真相,万一信了你哥嫂的话,将此事丢开,那就糟了!”
引章愣了半响,道:“那,那娘您打算怎么办?”
反正说来说去,她就是觉得这个管家不是救星,不然自己怎么那么倒霉,阴差阳错的就被他摆了一道?听安寄翠说得很有把握的样子,她还是不信!
“我想,我想,”
安寄翠咬着唇沉吟一阵,终于道:“我想悄悄去找他,跟他谈一谈,把我们的情况都告诉他!”
“啊!”
引章睁大了眼,急道:“娘,您,您可要想清楚了,要是被人现,那,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引章纳闷极了,心想那个吴管家当真有那么大能耐吗?把个向来求稳的娘弄得甘愿冒险。要知道,她私自去找吴管家被人现,名节就当真毁了,到时候哥嫂再给她扣上一顶“淫荡罪”
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用再想!”
安寄翠明白她的意思,吐了口气,道:“这件事必须我亲自去才说得清,也才更有说服力。只要吴管家肯帮忙,我们,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安寄翠深知吴管家吴敬为人正直,眼里揉不下沙子,但本性十分谨慎细致,没有绝对的把握不会轻易表态,引章一个小孩子的话他未必肯轻易相信,但是由她亲口来说,他是绝对不会不信的,所以这一趟,她必须自己去!
“今天已经晚了,阿章,明儿咱们就去,你陪我一起去!”
安寄翠抬头望了望早已西移的月色。
引章忙点头,道:“这个当然了,我怎么说都不会让娘去冒险的!对了,我听大哥二哥说明晚要给吴管家接风呢,万一吴管家喝醉了怎么办?不如后晚再去吧!”
安寄翠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极有把握道:“就明晚吧!吴管家是从来不会让自己喝醉的!”
引章一愣,偏着头眨了眨明亮亮的眼,对这个吴管家还真有点兴了。
次日,引章眼睁睁的瞅着自己的娘坐立不安、跃跃欲试的过了一天,心里不由大为感叹:这个吴管家真是厉害!娘仿佛抓到了救命法宝一样,激动成这样!
好不容易天黑夜深,安寄翠盘了,穿上方便走路的衣裳和平脚裤,安顿好儿子和水香,便带着引章出了门。
安寄翠知道吴管家住在西边一所叫做“逸景轩”
的院子,与引章两人一路走一路藏,往西边而去。
到了院外,两人才现漏想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怎么进去!
此时夜已深,一推门便现从里边关死了。安寄翠苦笑,母女两个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梯子!”
引章东张西望。
安寄翠无奈道:“南边的工具院里有,可是,咱们未必进得了工具院啊!这,这真是——唉!”
仰头望着那堵要命的高墙,母子两个又陷入了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