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或北摇摇头,不欲参与这两人的虚与委蛇之中。饭局结束,姜或北烫伤,总算是可以消停了。姜或北被小蝶搀扶着回了院子,烫伤一开始尚不觉得,过了一会儿才觉察出细细密密的疼痛来。姜或北半躺在床上,乐得清闲。
“姐姐,我带了娘亲做的糕点给你。”
姜与南进来了,因院子里的人都认识他,没什么人拦他。小蝶刚好出去了,剩下姜或北一人在屋内。她坐在床上,姜与南提了油纸包进来,喜滋滋地说道:“姐姐,娘亲特意做的糕点,你尝尝好不好吃。”
姜或北在床上躺着,道:“你拆开我瞧瞧?你吃过了吗?没吃的话便自己拿了吃。”
姜与南舔了舔唇,道:“吃过几块的,这是娘亲特意叫我给你的,我不能吃。”
“没事,你吃吧。我这会儿不饿。”
姜与南打开油纸包,的确是娘亲的手艺,小时候姜或北格外爱吃这个糕点,但耗材耗时娘亲很少愿意做,一年偶然一次罢了。只是这一次,姜或北却失了兴致。她看着姜与南吃得津津有味,问道:“娘亲可有旁的话要你说给我听?”
“娘亲说,过几日她生辰,要你记得回去一趟。”
“好。你吃好了就去吧,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姜与南这才察觉出姜或北大白天躺在床上的不对劲之处。他虽聪慧,到底是个孩子,一时间没想到那么多也正常。“姐姐是身体不舒服吗?”
“午膳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这会儿上了药不便动弹。都是小事,你不必担心。”
“姐姐果真无恙?”
“不妨事的,你先回家吧,天晚了一会儿家里该担心了。”
“好,姐姐,那我先走了。”
姜与南说道。
晚上姜或北吩咐小蝶要了些清淡的吃食过来。她右肩烫伤了,用右手吃饭亦是不方便,只能等小蝶来喂。这时天已经黑了,走廊上的灯笼随风晃动着,显出参差寂寥的影子来。小蝶喂姜或北喝了几口粥,又夹了鱼丸喂给姜或北吃。姜或北刚咽下,就看到高遇堂而皇之地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她瞪大了双眼,指着高遇,说不出话来。高遇自然而然地走过来,接过小蝶手中地碗,道:“你出去吧。”
小蝶竟也不惊讶,放下东西退了出去,临走之前还将门带上了。
“不是,你疯了?你不怕别人看见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若叫人发现了,大不了捆了你我去沉塘,到时候可以快快乐乐地做一对苦命鸳鸯,到死也不分开,你说是也不是?”
他眉眼生动,看向姜或北时虽是说着调侃的话,却不自觉带了一丝温柔。
“你快走吧,趁这会儿还没人发现。你想死,我可不想死。若是叫你未婚妻知晓了,她难以自处。”
高遇未回应她这句话,反将吹温的粥递到她嘴边,道:“先吃完饭再说。”
他一口接一口的喂,几乎不给姜或北说话的时间。待把一碗粥喂得见底了,桌上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这才罢了手,道:“烫伤的地方可疼得厉害?”
“还好,你未婚妻她也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不会怪她的。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她故意不故意,我心中有数。我来只是过来看看你,我不必紧张。另外,你近些日子没有特别必要的话别出门,安心养伤。”
姜或北想起他中午护着李晚心不叫她道歉的样子,心道自己真是多余说这么一句了。“这个我知道的,你们婚礼若有什么需要操心的,恐怕得劳烦她来我院子里走动了。或者直接问卓夫人,毕竟我对婚礼之事也知之甚少。昔日嫁进来的时候,一切都是由卓府操办好的,我未曾参与过什么。”
“这个我知道的。只是一些礼服上的花样什么的,叫她来问问你帮忙参考一下,她在这边没什么要好的小姐妹,总要有个人帮着拿主意。”
高遇说道。
“我只怕我拿了主意,她日后知晓你我之间的事,心中膈应。”
“你不必想这么多的。”
高遇说道,他很自然地把手放进被子里握住姜或北的手,捏在掌心里,温声道:“你怎么不问问我的伤?”
姜或北手往后缩,仍被高遇拿捏住。两人虽已做过最亲密之事,但这种寻常的亲昵做起来却总是有一层隔阂在其中。姜或北一直觉得这须得是真夫妻才能做的事,而他们之间不过是交易,做这些事总叫人觉得尴尬。
“你的伤势如何了?可叫大夫重新看过了?”
“看过了,大夫说要养上一养才能好的。”
他的气息逼人,说话间又与姜或北距离近了不少,“你关心我,我很高兴。”
姜或北道:“明明是自己要求我问的”
话音未落,那人的唇便得寸进尺地寻了过来。他的手搂着姜或北的左肩,另一只手恰到好处地护住姜或北的右肩,这一吻极尽缱绻。姜或北的心中却犹如横了一根刺,明明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就在隔壁府中,他为了迎她回来还受了重伤。现在却还可以如此坦然地与她亲吻,假惺惺地诉说着爱意。她竟不知该说这男人多情还是无情。
她睁眼凝视高遇,他的眉眼生得深邃而精致,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生了一副好皮相,怎么不叫人沦陷呢?姜或北清醒地意识道,自己也曾对高遇产生过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感情,所以面对他有未婚妻这回事的时候,她充满了逃避的心情。
许是觉察到她的视线,高遇睁开眼睛,小心翼翼护着她枕在身后的靠背上,道:“姜或北,你连接吻都不够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