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总算是聪明了一回,“姐姐休得胡言,凝儿是宁王妃,她又怎会做出抗旨不从,令皇室蒙休之事。姐姐故意栽赃陷害,咱们便去京兆府分说分说。”
当时她对姐姐没有防备,余悠然千方百计的打听,她竟将薛凝昨夜扮成丫鬟偷偷去见了谢玉卿告诉了姐姐。
只不过薛凝是去对谢玉卿亲口告别,想亲手斩断这场无疾而终的感情,两人发乎情止乎礼,并未做出逾越之举。谢玉卿心中有怨,这有了才醉酒赌气对薛雁求亲的那一幕。
正在这时,董菀搀扶着谢母前来,谢母冷眼看向余悠然,“玉卿和雁儿情投意合,两家已然结亲,若有人在此诋毁我儿名声,我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谢母柳氏笑着对薛雁道:“好孩子,你过来。”
薛雁上前行礼,谢母拉着薛雁的手不放,“好孩子,老祖宗答允了你和二郎的亲事,今后,你便是谢家的人,谁也不能欺负你。”
余悠然原本促成这桩亲事是想让薛雁嫁出去,助妹妹得到管家权,好以此拿捏妹妹。可没想到薛老夫人表面上不答应亲事,却暗地里让人去请了谢母前来,当真是好手段。
事已至此,她也不必再问,薛家和谢家结了亲,从此两家一条心,定会将昨夜薛凝和谢玉卿私会之事瞒得严严实实的。
倘若她将谢母得罪狠了,女儿王念云嫁入候府之事只怕也不能成了。
余悠然颓然跌坐在地上,知道自己彻底的输了,于是她干脆认下了所有的事,“是我勾结钱掌柜私吞了这五万两银子,与云儿和宗儿无关。”
薛老夫人摆了摆手,让下人捆了钱掌柜,将余悠然送去官府。
王念云见母亲被带走,一时跪求薛老夫人,又去求姨母余氏,余氏于心不忍,想要为姐姐求情,希望婆母能从轻处理。
薛老夫人对陈妈妈使眼色,赶紧将余氏请了出去,王念云也哭着被人拉走了。
王念云对余氏百般哀求,但余氏碍于陈妈妈在场,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让人送侄女出府。
余氏见侄女哭得实在可怜,心痛不已。
姐姐一辈子要强,却落得如此下场,王念云嫁入谢家再无人为她撑腰。王念云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嘴甜又乖巧,余氏最喜欢这个侄女,更是打心眼里心疼她,她想着姐姐已经认了罪,不过是区区五万两银子,但将姐姐送到官府,那她的孩儿们便无人照顾,余氏又开始同情姐姐的孩儿。
“陈妈妈,不如这五万两银子便由我替姐姐出了吧?都是自家人,何必要闹到要报官的进步?到时候姐姐免不了会判下狱、吃板子,留下这对可怜的儿女无人照看。我实在是不忍心,她是我的亲姐姐啊!”
陈妈妈看了看余氏,叹了口气,提醒道:“王家姑娘已经年满十八,过几日便要嫁入谢家为妇,而王家公子已经二十有五,却成日游手好闲,但自有王家替他操心。倒是咱们的二小姐,如今不得已嫁入谢家那个虎狼窝,谢家有妾室幼弟,明争暗斗,暗潮汹涌,难道夫人不该替二小姐费心筹谋吗?”
余氏听了陈妈妈的话心中疑惑,问道:“薛家与谢家沾亲,雁儿与玉卿关系亲厚,玉卿这孩子便是看在她姐姐的份上,也会对雁儿照拂一二。”
陈妈妈看着心思单纯的余氏,颇有些无言,忍不住提醒道:“这桩事便是因为大小姐惹出的风波,夫人可有想过今日若没有二小姐与王家姨母周旋,不顾自己的清誉名声也要认下是她与谢二公子私会,如今咱们薛家可就要面临灭顶之祸了!”
余氏听出了陈妈妈话语中在埋怨她,不禁面色微红,抿唇不语。
陈妈妈叹了口气,“老祖宗说了,与宁王殿下成婚前,大小姐都不得再出曲殇阁一步,您也多劝劝大小姐,让她安心出嫁,莫要再任性妄为,以免惹怒了将来的夫君,祸连家族。”
听陈妈妈的意思是老祖宗要将她和长女薛凝禁足在曲殇阁,直到出嫁。
余氏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顺从应下。
而谢母得知是薛雁揪出了珍宝阁私吞银子之人,又想办法化解了两家的这场风波,便对这个年前寻回的薛家次女印象极好。
她素来偏疼次子,谢玉卿才貌双全,为人极为孝顺,更得她喜欢。
但她身体实在太弱,一年中大半的时间都在病床上,久而久之,老侯爷更偏宠妾室董菀,老侯爷生前将董菀所生的幼子记在她的名下,对外宣称是她所出。
如今武德候府由董菀管家,虽说董菀将府里打理得紧紧有条,长子谢玉琦对这个庶母颇为信任,事事都过问董菀的意见,却将谢玉卿为威胁,对胞弟谢玉卿处处防备。
她担心次子在府里受排挤,先前虽然对薛凝很满意,想着待薛凝嫁过来便让她接手管家权,但又担心薛凝难以应付府中复杂的局面,是以一直忧心不已,如今却亲眼见到薛雁竟如此聪慧能干,自然喜不自胜,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颇为满意。
她拉着薛雁说了好一会话,离去时,同薛老夫人正式商议了婚期。
这几日,薛雁除了外出巡铺子,便在家绣盖头,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又对女红没什么兴趣,薛老夫人知道让她亲手绣嫁衣也难为了她,便也由着她的性子,只让她绣那龙凤呈祥的红盖头。
只不过,薛雁总是对铺子之事很热衷,对绣盖头之事却不怎么上心,总是今日拖明日,明日拖后日。
这天,宫里传来了消息,礼部也呈上了宁王成婚的吉日,皇帝便随手指了其中一个,便将宁王的婚期定在了八月十五这日。
眼见着婚期将近,离八月十五中秋节只剩三天。
薛府正在筹备嫁女,满府皆是一片红灿灿的喜庆颜色,因为姐姐嫁的是宁王,宫里的赏赐不断,还有宁王送来的聘礼,几乎塞满了前院。
相比与皇室联姻,薛雁和谢玉卿的婚事显得过于低调不起眼。
而那则流言也传了出去,说她私会谢家二郎,有损闺阁女儿家的清誉,败坏薛家的名声。
两相比较之下,薛家长女才艺双绝,乃是闺门女子的典范,而薛雁原本不堪的名声更是雪上加霜,纷纷议论她粗鄙不堪,声名狼藉,沦为世家贵女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就在薛凝成婚的前一日,董菀也上门代谢家商议了两家定亲的日子。
谢玉卿亲自选了和薛雁定亲的日子,就在薛雁和薛凝的十八岁生辰,八月十四那天。
与此同时,赵家也将嫁女的吉时选在了八月二十。
京城双殊同在八月出嫁的消息瞬间传遍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