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柳承元第三次开口请求,向天才慢慢转过身来。
“你刚才不是说我是骗子吗?”
向天冷声道:“怎么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冷冰冰的话就象刀子一样,柳承元觉得自己脸上被割得火辣辣的疼,他扭头看了眼郝战兵,想向他求助,可是郝战兵根本就不看他,拿着手机在上头点来点去。
他当然知道郝战兵是故意的,也难怪,他刚才那么不给人家面子,现在人家鸟你才怪。
病房里鸦雀无声,柳承元身后虽然站了一大排医生护士,他心里却无限凄凉。
“算了,今天这张老脸算是丢了个一干二净!”
这样一想,他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神情变得无比落寞。
他看着向天,缓缓道:“刚才是我不对,多有得罪了,请你们多多包涵!”
说完,他深深地弯下腰,朝向天和张昕鞠了一躬,久久未起。
“院长!”
“院长!”
柳承元身后的一群医生大惊失色,想不到向来强势的柳院长竟然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低头认错,在惊讶之余,他们也纷纷大喊起来,毕竟柳承元虽然强势,对他们却不薄,同和医院能有今天的地位,柳承元也是功不可没的,他代表的也是同和医院的脸面。
所以,一群人纷纷劝阻柳承元的同时,也用能杀人的眼光死死盯着向天。
向天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个柳承元竟然这么光棍,说道歉就道歉,没有一点犹豫。
看着不顾几名医生的劝阻,执意弯腰不起的柳承元,向天有些犹豫了。
他本来是打定主意要让这个倔强的老头吃点教训的,可是现在人家主动把脸伸过来,他倒是有些下不了手了。
刚才和张昕窃窃私语,小辣椒跟他讲了很多有关这个柳承元的故事,根据这些故事来看,这个倔老头虽然生就一副臭脾气,但是为人还是不错的,起码称得上大公无私这四个字。
看着柳老头弯着腰的佝偻身影,向天心里给他再加了四个字:敢作敢当。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张昕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虽然刚才柳承元的那些话让她很生气,但是看着柳承元一大把年纪了,还弯着腰给她和向天道歉,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忍心的感觉,忍不住悄悄扯了一下向天的衣服。
向天心里笑了,小辣椒就是小辣椒,刀子嘴豆腐心,面冷心热的菩萨心肠啊。他反手轻轻捉住张昕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示意她稍安勿躁。
想了想,他打定了主意,开口道:“要我出手救人,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柳承元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他没想到向天答应得这么爽快,连忙直起身道:“请说。”
“我希望待会无论你们看到什么,都不要泄露出去。我是个不喜欢惹麻烦的人,更不喜欢别人给我添麻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白了,向天不希望自己出手救人的事传出去。
自从知道父母去世的真相以后,他就一直小心提防着向家。这次色狼案闹得这么大,肯定引起了很多方面的关注,他可不敢保证这里头没有向家的眼线。
更何况他待会要展示的手段确实有些惊世骇俗,他可不希望被某些专家当成小白鼠去研究一番。
柳承元楞了一下,他原以为这个嚣张的家伙还会趁机要钱要物,或者再羞辱他一番,没想到向天的条件这么简单。
随即他心里又是一喜,向天不希望今天的事传出去,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于是很快点了点头,说道:“我向你保证,今天生的一切,我和我的同事都不会说出去。”
言下之意,我只能保证我的人不说出去,你那边由你自己负责。
向天点了点头,对张昕他是不担心的,至于郝战兵,向天也不担心,因为郝战兵是个内家高手,算是半个江湖人,当然知道点江湖规矩。
该说的都说了,向天便拿出了灸针,走到病床旁边。
此时,黄安的身体明显比刚才粗壮了一些,就像经过酵了似的,全身都鼓胀了起来。
这家伙现在体内阴阳二气相冲,同时涌动到了体表,不仅针扎不进,再耽误一段时间,就随时会爆体而亡。
在所有人的紧张注视下,向天取出一根细如牛毛的灸针。
比起昨夜,向天现在气随意动,不仅能力灌双臂,更能透体而出,直接凝聚在灸针之上,所以,他只是随手一抖,细长的灸针便轻松突破了黄安的皮肤,深深扎了进去。
“啊!”
“扎进去了!”
“他怎么这么容易?”
惊呼声响起一片,莫说那些不懂内力的医生护士,就连向来颇为自负的郝战兵也大吃了一惊。
灸针比针管更细更长,也更难以用上力,郝战兵刚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针管都扎不进去,而向天却轻易就将更难的灸针扎了进去,高下之别,一下子就分出来了。
“这家伙……”
郝战兵心里有些苦涩,想不到自己苦练几十年,竟然还比不上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亏他刚才还跟向天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以武会友,真是好笑啊。
不过这样一来,向天深藏不露却谦逊有礼的形象算是深深刻在了他心里。
向天没有理会身后的惊呼声,他这一针准确无误地扎在了黄安的膻中穴上,然后意念一动,黄安体内躁动不安的阴阳二气如同溃坝洪水似的,顺着灸针疯狂地朝他涌了过来。
对于修炼邪功的黄安来说,阳气就是剧毒,对于修炼了正宗阴阳诀的向天来说,无论阴气还是阳气,对他都是大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