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叶阳驰滔滔不绝的介绍着留下这些东西的好处,邑修澜望着那柄在火炬的映照下闪着寒光的长剑,微微眯起了眼,想到的却是与眼前完全不同的事情:之前他果然还是看到了!他在练功这种事……
想到此,多年的戒备让他心中闪过些许阴霾,他始终无法确定叶阳驰对他究竟有什么企图:没有什么人会平白无故的对你好,这一点当初在庆山镇中乞讨的时候他就充分领略过了。对方越是显得毫无所求,他就越发觉得无法相信。
然而,这个人在面对他的时候,那双眼睛之中确实不曾出现过任何恶意——踌躇之下,一句话便脱口而出:“行了!我收下。”
就当未雨绸缪一番便是!
听到邑修澜松口,叶阳驰顿时在心中比了个“v”
,暗自庆幸:总算是搞定了!没因为他的随意介入而改变结局。在他看来,有了这些奇遇的邑修澜,以后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剩下的事情就算他插手估计改变也不大,他只要坐等这人成长到他在动画中见到的那么强大即可。
两人“协商”
完毕,叶阳驰总算是再度恢复了对于“奇遇物品”
的好奇。他开始催促邑修澜打开那个油布包裹,想看看其中究竟包了些什么。
邑修澜也无异义,抬手便解开了那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上下两个小册子,以及一封并未密封的信。
叶阳驰第一眼就被那两个小册子吸引了,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大字:秘籍!他正要催促邑修澜打开,后者却先捻起了那封信,抬手抽出了信笺。
见他如此,叶阳驰也就跟着凑了过去,入目所见大片大片蝇头小楷般的繁体毛笔字让他一阵眼花,勉强辨认了几个字后懒劲儿就冒了出来,他干脆挨着邑修澜坐在草垫上,道:“都写了什么?”
邑修澜有些不适对方过分亲近的距离,微微皱眉,心中却不太讨厌从挨着的地方传来的温暖。他瞥了眼身侧之人的脸庞,道:“你看不清?”
洞中的火炬在邑修澜那一侧,叶阳驰要说看不清也勉强能够,对此他也不解释,只是嘿嘿一笑默认了,催促着对方阅读。
于是邑修澜便展开了信笺低声读了起来:
“有缘者见字如唔:吾名唤石戮尘,乃邪剑派第八代剑主,于丙辰年八月十七会战上善观观主清秋子,然惜败于此——”
“邪剑派?”
叶阳驰惊讶道,他可还记得在《醒神》的游戏简介里提到过,这个世界□有一观二派三庄六大势力,其中这个邪剑派就是两个邪派之一。那个什么“剑主”
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直接跑来上善观,真不是一般好斗。
邑修澜却对这些没什么感觉,被叶阳驰打断后也只是顿了顿,才继续念道:“余及手下数人瞒天过海,在此掘石窟一座,本欲做藏身之地,出其不意斩敌首于人前,后从容离去。不想棋差一招,手下尽丧,余亦重伤。今在此处数日,粮尽水绝,不日大限将至。余一生潇洒,了无遗憾,独一身武学,不欲断绝于吾,故将镇派之宝破穹剑立于此,及心法剑术秘籍。愿有缘人传我衣钵,持此剑至邪剑派,自当被封为我邪剑派下一任剑主。”
他一边阅读,叶阳驰一边将那两本册子拿了起来,果然是一本心法一本剑谱。他挑挑眉,嘴角带着了然的笑意,道:“果然……嗯,这就是剑谱和心法了,你拿好!”
说着将这两样东西塞到了邑修澜的怀中,丝毫留恋都无。
见他如此,邑修澜越发觉得他态度异常,忍不住随口问了句:“你不动心?”
“哈!”
叶阳驰轻笑,“我还真一点都不动心!”
他在小说中看惯了各种奇遇,在他眼里,眼前这一幕只是其中最狗血最常见的一种。之前如此好奇,也不过是因为亲身体验的激动罢了。至于学习什么的,他真是一点兴趣都欠奉。
并非叶阳驰懒散不愿习武,而是他清楚的知道,这里只是他的梦境,所有一切在醒过来后都会消失,就算他学了再高深的武功,便宜的也只是叶阳御风而已。等他醒来之后,一切都会消失。所以在这个世界里,除了邑修澜,他可谓毫无牵挂。
但是这些邑修澜都不明白,他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叶阳驰毫不在乎的神色。他看得出,这个人是真的不在乎,面对绝大多数武林人士都会趋之若鹜的存在,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这种坦然,邑修澜自问他是做不到的,所以越发觉得难得。
也许,这个人的所作所为真的是源于真性情,而不是有所算计——邑修澜垂下眼,看着怀中的两本秘籍,片刻后才再度抬起头,郑重的道了句:“多谢!”
“嘿嘿,客气!”
叶阳驰干笑两声,这句“多谢”
他还真是受之有愧。不过转念一想,反正这个世界中除了他之外,谁都不知道是他差点破坏了邑修澜原本的运道,所以这声谢谢——他就勉强收下了!
不过说起来,眼前虽然留下了石戮尘的兵器和秘籍,却还有一个疑点:
“那个石戮尘死了之后,尸体呢?”
叶阳驰确定自己没发现任何疑似尸体骨灰的存在,莫非对方跳崖了?
“大概跳崖了吧!”
显然邑修澜和他一个思路,毕竟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极为微妙,跳下山洞外的平台后就是绝路。而且眼下也只有这个说法能说得通。
想到一代宗师最终结局居然只能留下衣钵尸骨无存,两人不由得沉默,再望着手中的秘籍长剑时,心中微妙的浮现出一股苍凉感:宗师尚且如此,他们之后呢?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