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应淮目色沉沉,下意识地动了动唇瓣,牧听舟却怕从他口中听到一系列他的罪状,忙声打断:“既然仙尊大人镇守此处,牧某也不便叨扰了,先走一步,告辞!”
裴应淮一怔:“你……”
他上前两步,朝牧听舟伸出手,像是想要将他抓住似的。
牧听舟一阵慌乱,情急之下用出了转移符,下一秒整个人便离开了万鹿山,回到了牧府之中。
面对着牧纹一脸期待的表情,牧听舟心不在焉道:“嗯,遇到了……估计会来吧,再说吧。”
牧听舟做事向来不会拖泥带水,手段也干净利落,牧纹这一次十分的信任他,并没有想太多,心情愉悦地回到了他的密道之中。
后日就是新春之节,牧听舟开始在院落中着手准备。
后院中有一扇隐秘的门,牧听舟推开门,里面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画着的都是黑色的阵法与符咒,他捻起朱砂,在石壁的空缺上仔仔细细地又画了几笔,填补了先前的空缺。
若是牧纹在此,必然能认出这便是他极为熟知的一个禁术阵法。
夺舍阵。
但牧听舟眸色一凛,在最后落笔之时,笔画一顿,尾尖提起,硬生生地将整个阵法逆转,变得极其违和。
随着最后一笔的落下,牧听舟垂着手,在漆黑的牢笼中轻轻地叹出了一口气。
终于要结束了。
他站在石壁前良久,直到左手的掌心处传来了阵阵灼热,他回过神,知晓是牧纹出密道了。
在牧纹抓过的那么多孩童之中,其中就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那个小孩不是牧纹抓回来的,而是被他的父亲送过来的。
好像叫什么……宋萧然。
他被送来时一身的伤,眼中却依旧烧着灼热又仇恨的光,像是飞蛾扑火般朝着牧纹冲去。
后来牧听舟才知道,这是宋家的次子,同他一样,是被宋家主当成夺舍之身的存在。
牧听舟知道,他就是转机的开始。
牧纹每日都会在密道里待上一段时间,此间宋萧然便用刻在掌心中的印与牧听舟取得联系,只要牧纹一有动静,牧听舟就可以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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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节格外的冷清,牧纹却兴致大好,甚至宴请了宋家家主,连备了上好的佳肴等待着裴应淮的到来。
牧听舟站在一旁,忽然开口:“祖父。”
他扬起一抹微笑,神色真挚又诚恳:“为庆祝祖父的千秋大业,听舟刻意为您准备了五枚大乘期的内丹供您享用。”
“其中一枚……”
他停顿了下,灌入了大口烈酒,借着酒气的麻痹,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地将手刺入了自己的内府之中,掏出一枚金光灿灿的内丹来,“便是听舟的诚意。”
牧纹又惊又喜,心疼夺舍之体受损的同时连忙为牧听舟治好伤:“你这是做什么,祖父还会要你这点修为不成?”
一旁的宋家主也爽朗地笑道:“你这孩子……”
牧听舟额间溢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强笑了一下:“那听舟连忙去收拾一下,暂时先不扰祖父与宋叔的雅兴了。”
牧纹连声道:“快去治疗一下,这么漂亮的身体可不要留下疤了。”
随着内屋之中的笑声渐行渐远,宋萧然赶忙上前,有些心疼道:“你,你怎么把内丹也给他了?多可惜。”
牧听舟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连一丝痛楚的意味都没有,淡淡道:“不是我的。”
他怎么可能会将内丹剖给这么恶心的人。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