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只是火焰冲击的余波而已,真正恐怖的力量,都被余慈借助剑上符纹,锁死在双掌间,并在其中生剧烈的反应。
余慈是在融炼“纯阳符剑”
。
从绝壁城往这边来的半个月里,从颜道士身上得来的那枚炼制符剑的玉简已被他参透,这几天,余慈便开始尝试着融炼符剑,为心中的计划做准备。
修行十余年里,由于《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的存在,他的符法底子打得最为牢固,所以无论是六阳符剑还是九阳符剑,都没有任何难度。唯一需要谨慎的,就是最后这柄纯阳符剑了。
只有开始融炼这一系列符剑,余慈才搞明白,当初他以元神驭剑激九阳符剑的煞气,为何会有那般强劲的杀伤。
因为在融炼符剑的过程中,几把符剑的符纹转换是极其不稳定的,从融炼之初,便是用一种精巧的动态平衡来构成剑上符纹的最终形态,使剑上强劲的火焰煞气始终处于流动过程中,并不停地厮磨反应,积蓄着更强大的力量。
当然,在符剑的外层,有一个针对这危险平衡的封禁,随着六阳、九阳、纯阳这样的层次递进,封禁的力度也在加强,同时,一旦破开封禁,爆的火焰煞气也就愈地恐怖。
这就是这套符剑系列最本质的东西。
余慈弄明白其中的道道儿之后,愈觉得这种符剑,归根结底,其实还是一种符箓,且是那种一次性使用的大威力符箓。白日府这种用法,看着像勤俭节约,其实也是一种更大的浪费。
不过,对现在的余慈来说,还是把纯阳符剑当剑使,更符合现实。
符剑的融炼进入到了最后阶段。赤红的火光之中,三阳符剑已经完全消失,九阳符剑则是扭曲了,无数符纹跳跃在火舌里跳动,随后百川归流,再烙刻到符剑上去。
再一眨眼的功夫,火焰熄灭,符剑现形。乌黑的剑身乍看像是被火烤过,但仔细察看便知,这乌黑的外壳上流动着一层黯淡的光,而那些符纹便隐藏在外壳下面,闪着流质的红芒,像是地底深处的岩浆,缓缓流动。
“呼,成了!”
余慈略有些疲倦。他终究还是在冒险,如果刚刚失败,辛苦得来的几柄符剑便要全部打水漂,还好,他实力足够,运气也不错。
刚刚融炼成功的纯阳符剑温度还有些高,余慈却是爱不释手,有了这把利器,他计划中的行程便多了一份保障。
随着时间流逝,纯阳符剑的温度降到正常水平,而融炼时形成的热风,也被深秋寒意迫散,院子里恢复了清凉静寂。但转瞬便被他人的高呼打破:“余道兄,在吗?”
声音竟是从天上来的。
余慈抬起头,只见秋日晴空下,一朵白云以相当离谱的度划过天空,又自上面俯冲而下,到了独院上空,尚未停稳,便有一人跳下来。
来人是年纪轻轻的小道士,长相平平,嘴唇略厚,看上去很老实的一个孩子,此时脸上却是有些急躁,正是当日为金焕等人引路的那位。
小道士名唤宝光,是于舟老道的记名弟子,乃是离尘宗外室弟子的身份。虽说资质不过是平平,但有明师指点,今年不过十九岁,已经是明窍上阶的修为,和通神境界相去不远,算是颇有前途的一个小伙子。这几天他在观里借宿,早晚的饭食都是宝光送来。小道士面和心善,也不是一味的鲁直,很对他的脾胃,几天来也有了一些交情。
宝光跳进院子,见余慈拿眼瞪他,却是忙伸手挡着自己半边脸孔,反应古怪得很。
余慈不免笑道:“怎么,被人欺负了,还是吃了于观主的排头?”
宝光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脸膛上便有些红,讪讪地放下手,露出左脸上数道挖痕,只是浅浅皮肉之伤,却是十分狼狈。
“不是被人欺负了,是被扁毛畜牲欺负了!”
小道士还懂得自嘲,可这终究是件丢脸的事,说着,脸膛红得愈厉害。
“扁毛畜牲?”
第o33章观书
“就是那个水相鸟……余道兄,这回你一定要帮我!”
宝光他略一解释,余慈便恍然大悟。小道士昨天接了一个善功消息,是要捕捉一只栖留在断界山脉中的水相鸟,报酬足有百功,就是在外室弟子群中,这酬劳也是相当地丰厚了。
别看余慈以一条鱼龙便挣得三百善功,但那是因为鱼龙实在太过珍稀、且又有人急用的缘故。在离尘宗设下的功德体系中,像是鱼龙任务这样的例子,征、布两栏加起来,也未必过十个。绝大部分善功酬劳,都是个位数的,两功、三功之类的才是大头。
比如鱼龙草,白日府举全城之力,每年上供十株左右,这几乎就是离尘宗近些年来全部的进帐了,可这样的资源,在物栏上,其交换价格每株也只有五功。
酬劳达到百功的不是没有,但高回报就代表着高难度。
水相鸟乃是一种非常奇特的鸟类,据说此鸟没有固定的形态,每年都会随机选择一只迁徙的候鸟群,变化成类似的模样,混迹其中,偷吃幼鸟,十分可恶。听来诡异,实际上这鸟只是具备某种幻术能力,此类生灵在修行界并不罕见。像是天裂谷下的鬼兽,便是最典型的代表。
此鸟并不是什么凶禽,可是那手幻术实在让人头痛。尤其是这贼鸟混迹于大片候鸟之中,几乎与正常鸟类一模一样,既然找不到,也就甭谈捕捉这码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