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不敢……”
柳如烟知道,姜皇后若是怀疑她的能力了,连忙表忠心:“嫔妾也只是觉得,得到了陛下的宠爱,才能更好地为皇后娘娘办事,除掉那些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
姜皇后眯起了眸子。
投靠镇国公府的人很多,她手底下有不少棋子,确实没人有柳如烟这样的手段。若不是遇到了更不简单的沈知念,她恐怕早就成为新人中的第一宠妃了。
既如此,再给她一次机会也无妨。
“昔日在潜邸,陛下每一年都会在生辰过后,独自前往小汤山行宫小住,想必今年也不例外。本宫会派人将你送过去,能不能重获圣宠,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这半个月,柳如烟是尝遍了后宫的人情冷暖,还要面对康贵人时不时的羞辱。听到姜皇后的这番话,她喜不自胜。
“多谢皇后娘娘!嫔妾定不辜负皇后娘娘的苦心!”
“只是……”
说到这里,她眼里闪过了一抹疑惑,好奇地问道:“陛下就算要去小汤山的行宫,身边也应该带着伺候的女子,为何每年都是独自一人?”
姜皇后握着凤椅的手微微握紧,神色复杂,似讥讽,似苦笑,似嘲弄。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知道:“你的任务是重新得到陛下的宠爱,至于其它不该问的,便不要多问。”
“是。嫔妾明白。”
柳如烟低下头,掩盖住了眼底闪过的探究。
直觉告诉她,陛下年年独自一人在特定的时间点,去小汤山行宫,一定有内情。如果她能挖出这个秘密,或许能加以利用,让其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柄利剑!
……
出了坤宁宫,康贵人便一直有些魂不守舍。
然而周贵人有孕,满宫皆喜,若她露出异样的神色,岂不是不欢迎皇嗣的到来?若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又是一桩麻烦事。
所以,即便心中再悲痛,康贵人也不敢表现出来。
沈知念却读懂了她的情绪,宽慰道:“康姐姐,想开些。你尚且年轻,只要好好调养身子,日后孩子还会来找你的。”
虽然知道后宫没有绝对的真心,但沈知念此刻的关心,还是让她心中一暖。
康贵人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湿意,挤出了一抹笑容:“柔妹妹,我晓得的。”
“如今整个后宫的女人,注意力都在周贵人身上。说句大不敬的话,只怕陛下得知这个好消息,也把我那可怜的孩儿忘到了脑后……只有柔妹妹,还关心着我。”
“妹妹比我年轻几岁,圣眷又浓,想必怀上皇嗣,也是迟早的事。”
这话倒是真心的。毕竟后宫有那么多女人,总会有人为陛下开枝散叶,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自己的盟友。
沈知念落落大方道:“那就承姐姐吉言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宫了。
听雨阁。
菡萏感叹道:“没想到贵妃娘娘往日那么在意陛下,总是看受宠的妃嫔不顺眼,在周贵人的事情上竟如此大度。”
沈知念扯了扯唇角:“我们看到的不过是表面。其中的辛酸苦涩,想必只有柳贵妃自己明白。”
但她一点都不同情柳贵妃。身在后宫,爱上高高在上的帝王,本就是最愚蠢的事。
不过柳贵妃这次倒是走了一步好棋,沈知念猜测,背后定有柳太后指点。
芙蕖叹了一口气:“贵妃娘娘本就宠冠六宫,如今后宫唯一有孕的周贵人,又搬去了永寿宫。恐怕陛下今后去永寿宫的次数,要比去其它宫里加起来都多了。”
这时,小明子进来汇报道:“小主,陛下得知周贵人有孕,龙颜大悦,赏赐了她许多宝物。眼下内务府的宫人,正在帮周贵人迁宫。陛下也派人传的话,下朝后就去永寿宫看她。”
沈知念分析道:“皇后虽同意了周贵人搬去永寿宫的事,但事关皇嗣,要不要让柳贵妃照顾龙胎,最终拍板的人还是陛下。陛下应该也明白柳贵妃的用意,但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先顺水推舟,允她为周贵人保胎。”
毕竟后宫怀孕的宫嫔很多,顺利将孩子生下来了的,却只有柳贵妃一人。
菡萏扁了扁嘴,担心道:“小主,眼下周贵人怀孕了,成了陛下眼中的宝贝疙瘩,那陛下答应小主的事,还会兑现吗……”
这两天,她和芙蕖将小主的箱笼都收拾好了,也清楚地感受到了小主的期待。要是陛下再次食言,小主肯定会失落的。
沈之宁却不以为然道:“放心吧,陛下不会。”
以她对南宫玄羽的了解,他其实是个十分要面子的帝王。因为康贵人小产的事,他将承诺之事推迟了一次,便不会再推迟第二次。
而且就算南宫玄羽食言,沈知念可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人,一定会让他心甘情愿,给出相应的补偿!
果不其然,帝王下朝后,虽然直接去了永寿宫,却让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听雨阁传话。
“奴才给柔贵人请安!”
“启禀贵人,陛下说让您今晚好生准备,明日一早,便派人过来接您。”
菡萏和芙蕖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喜悦。小主真是料事如神啊!
沈知念勾起唇角,命芙蕖打赏了小太监:“劳烦公公转告陛下,我知道了。”
“多谢小主,奴才一定帮您转达。”
小太监离开后,肖嬷嬷站在沈知念身旁,一贯古板的脸上,眼底闪过了一抹幽暗的光芒:“小主,周贵人有孕,定会将陛下的恩宠抢走大半。若她生下皇子,将来便贵不可言,定会踩在您头上!”
“可要趁她的胎象还未坐稳……”
沈知念凌厉地看向了肖嬷嬷,厉声道:“本小主将嬷嬷视为心腹,对你一贯敬重。但这并不代表,本小主喜欢被人试探!”
且不说肖嬷嬷最重规矩,怎么可能谋害皇嗣。她昔日是在御前伺候的,就算如今效忠沈知念,也绝不会背弃帝王,做这种满门抄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