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具男性尸体,同样穿着寿衣。我来回看了几眼并排摆着的尸体,视线停留在寿衣上。闷油瓶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回过神来,冲他点点头。
“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胖子不明所以,我反应过来他还没看过那本记事簿,忙领着他回床边。
床被干尸砸得半塌,我找了一圈,现那个本子落到了床缝里。胖子打量着眼前的拔步床,挤眉弄眼地说:“你俩战况够激烈啊,床都塌了。”
我懒得理他,从床缝里把那个本子掏出来,递给胖子让他自己看。胖子收敛起满脸猥琐的表情,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认真翻开起来。小满哥也在他旁边蹲坐下来,将狗头凑过去,神情严肃地跟着扫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得懂。
我退到闷油瓶身边,等这一人一狗看完。闷油瓶抱着手臂靠在墙边,正侧头若有所思盯着那扇半人高的门,半晌后说:“门的高度是为了配合拔步床,这里原本是婚房,但如此设计,整间屋子的作用将会变得迥然不同。”
我茅塞顿开:“拔步床是棺材,这个半人多高的门是墓门。从外面封死,整个墓室也就填上了土。”
说着我拍了下脑门,没成想刚才混战中磕出来一个包,这一巴掌直接拍得自己龇牙咧嘴“嘶”
了一声。
闷油瓶见状立刻皱眉,抬手把我的脑袋扒拉了过去。我耷拉着头让他看伤,他动作很轻地在磕伤处附近按了按,现不严重后动作才缓了下来。
闷油瓶的呼吸一下下扫到我头上,我突然回忆起刚才在床上还误以为他要亲我,不由得生出些尴尬,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谁满脑子不干正经事。
好在这包肿得不大,我生怕他看出端倪猜到我当时的想法,咳嗽几声就把他的手拉了下去,拍拍他的手背示意没事。
胖子这时也差不多看完了,盯着最后一页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我把刚才和闷油瓶的分析又讲了一遍,胖子说:“所以是这家的女儿在结婚当天,被人封在了床底下,想出又出不去,活生生憋死在屋子里。这喜服换寿衣,婚房直接成坟头。”
说着他感叹了一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古人诚不欺我”
。我打断他:“男尸应该是那个倒霉女婿,你那边当时什么情况?”
“别提了,我在上面灰头土脸翻箱倒柜半天,什么好东西都没找到。”
胖子摊手,“找到最里面的时候,小满哥现顶上好像有什么。我一敲,那里是空的,外面封了层颜色相近的木板。”
“当时我那个兴奋啊,一边和你四叔说咱们这趟没白来,回去给它买高级狗粮,一边就三下五除二把那板子拆了。结果好家伙,上面直接掉下来个粽子。”
我听胖子愤愤不平地说完,若有所思道:“不是藏在箱子里,是刻意被摆到最顶上的?”
胖子点头,闷油瓶开口:“是个风水布局。”
我皱起眉,闷油瓶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两个房间打通连接面积相同,女方封在床下,男方放于头顶。两相平衡取一个对等,让整个布局完整。”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我心里疑虑交加,琢磨着闷油瓶的话又快过了一遍提取出来的信息。想着想着我突然抬起头,看了眼房门外面黑漆漆的水面,觉得之前我注意到的一个点好像有了答案。
“你们有没有现之前我们开的棺材里面,所有人穿的衣服都不太对。”
我说,“和专门放到这间房里的尸体不一样,那些人穿的好像都不是寿衣,款式花色各不相同,很有可能是常服。”
我们并没有打开全部棺材,但如果水下所有棺材里的人穿的都不是寿衣,就能说明一个点:外面的人也不是被正常下葬的,甚至可能是杀死后出于某种目的直接装棺。
里面是困死两人刻意布局,外面是大规模草草装棺。虽然处理方法不同,但如果这里面存在一个主棺,这种行为很像是陪葬。
我感到后脊背有些凉,这时却突然听外面传来几声非常清晰的“扑通”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沉浮。
三人立刻警觉,快步凑到门口朝外看。我打起手电筒一照,惊讶现远处的水面上漂起一口巨大的棺材。
第18章(十八)主棺
在此之前那里空无一物,看得我不由愣住。倒是小满哥最先反应过来,喉咙里出一声低吼,从门口蹿出纵身跃入水中,朝着那口棺材游了过去。三人紧跟其后,也立马翻身下水。
我下去后感觉这水好像涨了一些,如今都快没到我的腰。但来不及多想,注意力就被眼前那口棺材吸引了。
比起周围的单人棺,那口棺材整整要大上一圈,走近后手电光一照面上泛起光泽,竟是整块的金丝楠木。
“总算见到值钱的东西了。”
胖子面露喜色,几步走到棺材面前,贴近细细打量起棺材面上的精细花纹。我眯起眼,往年我们去过的古墓中不乏上等的金丝楠木棺,眼前这口个头和成色不算出奇,不过放在民间倒是极好的材质。
周围的水里还堆放着零零散散的单人棺,我大致一看,和之前的相同,都是很普通的杉木棺。胖子说:“敢情经费不够,都用在这口上面了。”
“其他的都是陪葬,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这口主棺上,以及那间婚房。想必那里面的两人有什么很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