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从一只六耳猫仙身上取来的灵毫,若想修补,成功几率不大,但我可以尽力一试……”
又是六耳猫仙?行幽给他的那只瓷碗好像也是猫仙的作品。
徐云麒伸手似讨,苏折犹豫几分,小心翼翼地把没了魔尊意识的皱巴巴纸片猫交了上去,而他越是表现得珍惜而不舍,越是叫徐云麒生出好感,心中认定此人人品贵重,收这徒决计不会有错。
紫晏懒看苏折演戏,也不待见徐云麒的温声软语,只冷哼一声,手掌磋磨着几只色彩光芒不一的星星,轻轻一抛,就叫它们一个个浮在了自己的身后。
“猫是你们的,那放这天魔进来的罪魁祸又是谁?也是你们的人吧?”
徐云麒拂袖抬手,转瞬之间,就把苏折和紫晏传送到了画轴之外,果然瞧见众位画仙押着一人。
那人一席道袍以暗青色为底,衣上绣了层层叠叠的青山纹与十八只交错飞翔的仙鹤纹,绣线在暗青底色上脱颖而出,流光溢彩、洞彻四方,更别提他腰间,琳琅满目地缀满了各式小巧的笔袋,系了龙凤象的三色玉佩饰,看着至少已有三阶或四阶的仙级了。
可如今却有足足四位画仙压制着他,各自手持一青玉画笔、白玉画笔、黄玉画笔、紫玉画笔,从画笔上链接出一道道无形的锁链,锁着这人的四肢,使他只能以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跪倒在地,双手被无形的锁链绑缚在后,只是面目扬起,一副倨傲不服的冷傲模样。
徐云麒一瞧这人,便是怒声叱道。
“谷净山,方才我们一经查问,五副画作中至少有三幅都经了你的手,在你的住所处,还搜到了混有天魔气息的颜料残渣,你此刻还有什么话想说!?”
谷净山冷笑:“既被你们捉住,我就直说了吧,是我在修补古画之时,放入天魔的血肉残肢所捣碎的,让它们在画中自由成长……”
徐云麒看着痛心疾,目光中杀意必现:“你是三阶弟子中的翘楚,本已快要突破四阶,为何要做这等杀人害命的蠢事儿!”
谷净山眯了眯眼,道:“突不突破四阶又如何,画轴山的规矩始终在那儿,我真正想画的画一件都作不成,……留在这儿效忠你们,又有什么前途和未来可言?”
众人听着齐齐色变,徐云麒更是勃然一怒:“你胡言乱语什么!”
苏折听着却是莫名其妙,看向身边的紫晏,轻声问道:“真正想画的画?画轴山的规矩?敢问紫晏仙君,这是什么意思?”
紫晏眉头一抖,似乎不习惯苏折用敬语这么称呼他,后来想起来这儿还有别人,便知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画轴山对门下画仙的规矩是——不可画死者,不可画妖灵,不可画天魔。”
不可画死者,是因为画仙笔下的死者可能会“活”
过来,但死不能复生,“活”
过来的也不是当初那个人,而是基于想象与记忆中的人为造物。
不可画妖灵,是因为有一些特定妖灵基于意识而生,关于它的衍生画越多,对其的恐惧及各种情绪的集合就越深厚,本体的实力就越强悍。
不可画天魔,这个就好理解了,绘制天魔会产生一系列的恐怖结果,画中天魔可能会给画外的天魔提供入侵的途经,可能会污染画作,甚至还有画中的天魔反过来杀死画者的例子,禁止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可谷净山想画的是什么?
死者?
妖灵?
还是天魔?
他这话音一出,徐云麒便直指对方,怒声叱道:“你还是念念不忘地想画出那些死去的人……你明明该知道死者不能复生,从画里走出来的绝不会是当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