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方老夫人听闻消息也是赶了过来,她瞧着左哥儿的模样,也是紧着心。
虽是孙子,可比起他人的府上,他们府上的子嗣少的很,尤其大郎目前也就这么两个儿子,左哥儿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是谁都不愿意的。
她厉声问道“你们是如何看管的?小少爷成了这个模样难道你们先前都是瞎的不成?”
方梓左的奶娘早就跪在旁边瑟瑟抖,五少爷的身子比起其他少爷来说,本就羸弱了一些,所以她每日都是格外精心照料着,明明白日的时候都是好好的一个人儿,就是哭闹的睡了过去,也没瞧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结果她起夜的时候无意中一瞧,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她弯身稳住带着颤意的声音,让自己尽量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因为她最为明白,今日的事不解释清楚,哪怕她是奶大五少爷的奶娘,都无法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今日五少爷与平常并无两样,只是梅姨娘傍晚的时候来瞧过五少爷,与他说要出去长住一段日子,五少爷听着不舍得大哭了一顿,直到累了才歇下了,那个时候梅姨娘也在,五少爷并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到夜里婢子去瞧了才现。”
“是我的不好,都怪我。”
梅姨娘紧紧的抓着夫人的袖摆,仰头痛哭。
可这个时候谁又能够怪她呢,她来瞧自己的儿子与他告别,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够了,左哥儿定不会有事,你哭闹成这般是做什么!”
方老夫人听着这声音极为的刺耳,如果身边不是有如嬷嬷搀扶着,她都有些站不稳。
毕竟年纪大了,心中又有些担忧,先前一路她都是连走带跑。
好在柳太医来的快,话也没多说,直接就是上前探脉,从头到尾脸上都是带着凝重。
他从医箱中拿出银针,快的插在方梓左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妙手回春,周边的几人眼瞧着床榻上的小身子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脸上的青色也缓缓褪下有了血色。
“太医,我孙儿可还好?”
方老夫人瞧着柳太医将银针拨出,便开口询问。
柳太医瞧着周边人脸上的关切,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好也不好。”
方梓左本就是不足月出生的孩子,从小身子就羸弱一些,这次虽然不是生命垂危,却也沉痼自若。
这便是柳太医离开之前说的话。
没法根治,却也不会危及性命,哪怕是活到老终身都得是一个药罐子。
这样的结果,并不会让他们觉得很庆幸。
“娘,您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守着。”
方志坚脸上仍旧带着愁容。
方老夫人却是点了点头,视线却落在了守在床榻上给左哥儿轻柔擦着脸颊的梅姨娘。
左哥儿病的太是时候也太不是时候了。
如今这般的情况,恐怕要将梅姨娘送走是不太可能,哪怕她很想,可有的人却流露着那可笑的怜悯心,不会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