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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值日，就耽誤了一會。」樂梓潼聲音有些發顫。低頭時才發現，孟尋的校服還在他懷裡，和書包一起被他緊緊抱著。

男人顯然也看到了，「你又拿誰的衣服？」

「我……我把同學衣服弄髒了，拿回來幫他……」

啪！

一隻寬大的手掌猛地朝他臉上甩了過去，樂梓潼沒反應過來躲，硬生生的挨下了這一巴掌。他頓時被打懵了，眼前模糊一片。他用力眨了幾下眼睛，總算能看清腳下的樓梯。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一股濕熱帶點腥味的液體正往下流。

接著他便看見白色的運動鞋，滴上了鮮紅的血滴。他急忙把頭抬起來，四十五度朝天仰望的姿勢靠在牆上。來不及掏紙，便用袖子蹭堵住鼻口。

「你他媽一天能不能不要給我惹事！」

樂梓潼用手背擦著血跡，耳朵聽著男人的大聲責罵，立在原地大氣不敢出一個。

「把這個給你媽送過去，一天全是你們娘倆的事！他媽的！」

男人把手裡的塑膠袋甩到樓梯上，就轉身上了樓。

塑膠袋沒有繫緊，扔下去後，裡面的東西滾了出來，有的直接掉到了最底層。樂梓潼蹲下把陶粒一顆一顆撿起來，扔進袋子裡。

他一手拿著校服，一手提著袋子往外面走。剛到單元門就被一隻手臂大力扯了回去，「樂梓潼！」孟尋幾乎是咬著牙喊出了他的名字，「我才剛說完不讓你受傷！」

樂梓潼慌忙低下頭，不敢看孟尋。

「對不起，太突然了，我沒來得及躲開。」樂梓潼不似剛才面對繼父那般恐懼，而是有點委屈，聲音也帶著哭腔，「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聽到樂梓潼顫抖著發出聲音的那一瞬間，他恨不得衝上去把男人一腳踹在地上，打的他滿地找牙，但即使這樣也難解心頭之恨。他才一會沒看住樂梓潼，人就被打的流鼻血了。

「要是我走了，你打算明天怎麼跟我解釋？」

樂梓潼愣了愣，他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按照以往的經驗，也許會騙他吧，但是現在被發現了，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孟尋顯然不信，「你心裡想什麼我能不知道？別騙我，樂梓潼，我會懲罰你的！」

懲罰……

想起上一次他挨打騙了孟尋後，孟尋把他拉到小區後面沒人的地方，狠狠地欺負，直到他哭著求饒孟尋才放過他。

想到這，樂梓潼的臉瞬間燒了起來

孟尋見樂梓潼一言不發，便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還疼不疼了？」

「疼！」樂梓潼拖著尾音，抬眸望著孟尋，可憐兮兮的模樣實在讓人心痛。

「混蛋！」孟尋拉著他的手，「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沒事的！」樂梓潼掙脫他的手，一副不願意跟他走的表情，「一會就不疼了，你別擔心！我還要去花店，媽媽等著呢！」

他舉著手裡的塑膠袋，眉眼彎彎的笑著，一點也不像剛挨過打。孟尋泄了口氣，他是拿樂梓潼一點辦法都沒有。

孟尋拉著樂梓潼的手，去商店買了一根雪糕給他敷在臉上。塑膠袋和衣服都被他搶了過去，「把你校服脫下來，我給你洗乾淨。」

「不用！」樂梓潼連忙拒絕，他怎麼能讓孟尋做這種事，「我自己洗就好了，你的也被我弄髒了……」

「聽話，脫下來！你不是喜歡我衣服上的味道麼，我洗乾淨給你穿，這樣你身上就有我的味道了！」

「你……」樂梓潼心虛地看著他，雙頰染上了一點緋紅，原來他都知道啊。

孟尋身上總是有股淡淡的清香，他很喜歡這種味道，每次孟尋把校服脫下來給他那些的時候，他總偷偷的放在鼻子下面，細細地嗅著衣服上的那股清香。

他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不會被人發現，沒想到孟尋早就知道了。

「我是不是像個變態啊？」樂梓潼慌了，他真害怕孟尋覺得他不正常。

「變態？我寶貝這麼可愛怎麼能是變態呢！」孟尋溫柔的哄著他，「我還總在想，你身上要是全都是我的味道就好了，這樣你就真正屬於我一個人了！」

在孟尋的甜蜜攻擊下，樂梓潼終於敗下陣來，心甘情願的脫掉校服交給孟尋。

他也想，要是身上沾滿了孟尋的味道，那肯定連睡覺做的夢都是甜的。

醫院最後還是沒有去成，樂梓潼堅持不肯去，孟尋也拿他沒辦法。幾分鐘後，孟尋把他送到花店門口，親眼看著他進去後才離開。

他無數次告誡自己再忍一忍，上了大學，他就不會讓樂梓潼受這種苦了。

「媽，東西給你放桌上了。」樂梓潼把陶粒放在一進門的圓桌上，書包扔到椅子上，然後挽起袖口開始搬花盆。

「潼潼，你幫媽媽把花搬進來！」裡屋傳來母親的聲音。

「嗯，在搬了。」

門口的花全都搬進來以後，樂梓潼去後面洗手，正好母親在整理包花用的牛皮紙。他想了想，覺得還是要跟母親商量一下離婚的事。

「媽，你打算一直跟叔叔過下去嗎？」

關淨秋手裡的東西突然頓住，她抬頭看著樂梓潼，扯著嘴角乾笑幾下，「那不過怎麼辦？潼潼，你也長大了，該理解媽媽一下了。家裡要是沒有你叔叔，我們娘倆怎麼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