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宋老夫人因为坐了许多日车,就寿安堂休息去了,而楚瑾则留下,陪严氏说话。
她去佛堂的这些日子,严氏只最开始劝过两次,无果之后只让嬷嬷过来传话。母女二人间应该有许多话想说,楚瑾觉得,她最对不住的就是严氏,在佛堂待着是受苦没错,可是母亲在外面也是担惊受怕。
等其他人都走了,屋子里的丫鬟们也都识趣儿地出去,没了旁人,楚瑾跪下,对了严氏叩了三个头,“女儿不孝这些日子让母亲担心了。”
本来严氏在刚吃饭前,见楚瑾逗宋老夫人笑时鼻子就有些酸,如今看女孩对着自己跪下,心里更是不是滋味。
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赶紧把女儿扶起来,“咱们母女之间哪里需要说这些,你能想通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咱们能再见……在我有生之年,你能从那个鬼地方出来,我都恨不得烧香拜佛。”
严氏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你呀你呀,害母亲好生担心。”
楚瑾泪流满面,“是女儿不孝,女儿不孝呀!”
两个人哭着抱作一团,都上气不接下气,两人有许多话要想说,连晚上楚瑾都是在正院睡的。
另一边,楚沂也梳洗准备睡下了,刚拆了发髻,外头守门的丫鬟就进来了,丫鬟脚步悄悄,声音也轻柔,“姑娘,堂姑娘身边的丫鬟过来,给您送了封信。”
楚沂没看信,而是问:“那丫鬟人呢?”
“送了信就走了。”
楚沂道:“把信拿给我看看。”
既然是送了信就走,那就是偷偷摸摸的事,不好让外人知道。她和楚英楚媛素无交情,应该不是她的事儿。
这也算是从泸南带过来的信,那应该和楚盈有关。
楚沂把信打开,信封上没写什么字,但是信纸上的字迹和上一封一样,信尾落款是楚盈没错。
信中说,楚盈在庄子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有送过来的那些调料和吃食,但是,在庄子里,就算好也比不上在楚国公府的日子。
更何况,自己不愿意出去和不能出去分明是两回事,庄子里有婆子看着,有些事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也不能太过火。
信上,楚盈诉了苦,委婉地提了提让楚沂求情的事儿,还说,实在不行也没有关系。
楚盈如今依旧不愿嫁人成亲,她的状况和楚瑾还不一样,楚瑾是受牵累,但楚盈是牵累了别人。
她不知道怎么办,身边丫鬟只会劝她给严氏认个错,楚盈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能拖着。
楚盈也不知道,这件事还能拖多久。
现在肯帮她的,只有楚沂一个,像楚英楚媛两姐妹,楚盈也不敢求太多,怕两人跟着楚家二婶告状。
信纸很厚,除了诉苦之言,还有求楚沂帮忙带些东西,光这事儿她就写了三四页的纸。
上头列着好些东西,楚沂看着没个三五天也备不齐这些东西。
这回楚盈没有在里面夹银票,估计是没银子了。
那些银子花得并不慢,想想楚盈在庄子,托人买些东西还得打赏给跑腿钱,日子也是艰难。
这回再寄东西,得寄些银票才是,还不能等宋老夫人她们回去的时候顺便带,不然楚英两姐妹一下子就知道了。
况且,宋老夫人她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呢,真等几个月,楚盈估计得日日夜夜盼着,都得等急了。
楚沂准备东西备齐了,就把东西寄过去。单子她给了夏荷,让她去准备,再换些小的银票,这样也好花出去。
信中除了这些,还有几张方子,楚沂看了两眼,让留夏给夏蝉送去,然后就全然不用自己操心了。
次日楚沂去请安,先去了寿安堂,得给老夫人请过安后然后再去正院。
如今老夫人在,她们坐小辈的得日日晨昏定省,该有的规矩得有。不过宋老夫人是个事儿少省心的人,让她们五日一过来,不用日日都来。
今日请安,楚瑾站在最前头。对楚沂来说,那就是在屋檐之下多了遮风挡雨的树,楚沂自己都没发现,她看着楚瑾的目光多了两分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