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禁足佛堂,二姐远送泸南,下一个就是她。
楚沂打了一个哆嗦,穿过来一年多,起初她以为穿进古早文,长姐是女主,可大姐现在在佛堂,两位皇子早已成婚另娶,俨然把长姐忘了。
后来又以为穿进咸鱼文,二姐是女主,但眼看着二姐马上被送走了。
看来她只是穿进吃人的古代,尤其吃女子。
李嬷嬷道:“三姑娘,去送送二姑娘吧,姐妹一场,日后怕难得相见。”
散了头发还能再梳,这是小事,但楚沂不知道该不该去。
李嬷嬷的意思她明白,楚国公府子嗣多,除了几位公子,还有四位庶出小姐,楚沂行三,两位姐姐不在,她便是年纪最大的。她小娘走得早,现在早早表现,没准能入嫡母的眼。
说来这一年多也算自在,在楚国公府哪怕不被看重,但嫡母大度体面,从未缺吃少穿过,她和楚盈相处不多,但没有矛盾,于情于理该送一送。
楚沂道:“梳妆吧,我去送送二姐姐。”
楚家人都有好模样,楚瑾的盛京第一美人名头一点都不虚,当年楚沂才十二岁,一年来张开许多,相貌更盛。
李嬷嬷叫来丫鬟,没打扮太过,只绾了发戴了两朵素色珠花。
又取来大氅,这会儿太冷,从院子走过去手脚都冰凉,楚沂把大氅披好,“匣子里还有多少银子?”
她的钱匣子是李嬷嬷在管,平日吃住都在国公府,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庶出姑娘每月十两银子的月钱,一年多有一百多两,再加上以前的,应该不到二百两。
李嬷嬷:“姑娘,有一百七十三两。”
楚沂:“银票多少,现银多少?”
李嬷嬷:“银票一百两,剩下的都是银子。”
楚沂没小娘,在府上不受宠,攒下这么多银子全靠谨小慎微。
“现银留二十三两,再拿五十两银票。”
李嬷嬷大概有点后悔,没想到去送人还要拿银子,“姑娘,真去呀?”
楚沂:“自然是真的,快一些,不然就赶不上了。”
楚沂脚步匆匆,一出门,当真是冷,风直往脖子里钻。
一路去了盈春轩,打眼就瞧见了院子门口停着的马车,下人正在往里面搬东西。
来这儿一年多,也见过好东西,玉饰、瓷器、摆饰、字画……马车帘子打着,里面空空如也。
车前站着两个丫鬟,怀里紧紧抱着木匣子,脸冻得通红,“怎么就不能带了,这些都是我家姑娘的东西!”
“夫人有令,除了行李,其余东西一律不能带走。”
“你胡说,我家姑娘还病着,夫人怎么会如此狠心,莫不是你这奴才吃里扒外,落井下石,见不得我们姑娘好!”
两人身后,裹着白色披风的就是楚盈,没什么病态,直凌凌地站在那儿,她没管护卫,而是对着一旁衣着体面的嬷嬷道:“陈嬷嬷,我想见见母亲。”
陈嬷嬷是严氏身边的人,对府上的姑娘都很客气,但今日脸上的笑像是画上去的,“夫人已经睡下了,二姑娘还是快些收拾,早点出府吧。”
楚盈没动,执拗地看着陈嬷嬷,“我要离开国公府,未曾拜别母亲,心里难安,还请嬷嬷……”
陈嬷嬷道:“二姑娘看看现在什么天色了,夫人早就睡了。若拖到明儿一早,夫人还要动怒,姑娘还是早点出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