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盛皇帝没有宿在她宫中,吃完饭就回去了,而且后面也没吃几口,俨然就是为了萧秉承这事儿来的
虽然只是赐婚,也不是家世多好的,但是惠妃心里还是紧张,黎王还不知道这事儿,明儿早上再递信出去吧。
丽妃死得早,也死得好,真要是活到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兴许皇上真就喜欢得不得了,把江山都拱手相让了
惠妃靠在榻上,晚饭自打皇上停筷子之后她也没再吃,这会儿胃里空,就吃些点心果子。
她一直在想今日这事儿,这主意是她两日前想出来了,借着托梦因由,跟皇上提给成王殿下指婚一事。再往前便是上个月月底,黎王进宫,他们母子说了这事儿。
也没过几天。
难道她宫中有萧秉承的耳目,把这话听进去的,所以想先下手为强?这才跟皇上说……
惠妃定定地看着手下这些忙碌的宫女,心中莫名紧张,这些人都是她宫里的老人,跟了她十几二十年,怎么会犯那种蠢事?
而是师出无名,惠妃也不能贸然把宫女送去审问。
惠妃一晚上都没睡踏实,她本来年纪就大了,这一晚没睡,第二天一早眼下泛青,脸也干巴巴的,可都这样还得为萧秉承操持。
而且萧秉承连面都没露,他这些日子事务繁忙,不仅去吏部,还要去户部。
而那位户部侍郎刘大人,告假之后还被翻卷宗抓到些错处,已经被撤职了。
六月初六,天朗气清。
朝堂上的事暂且不提,这天炎热,世家贵女也鲜少有出门的,出门就要坐马车,这个天坐马车尤其热,在马车里闷一路,又颠簸,出去一趟准得难受。
楚沂这头也没什么帖子,不出门她就跟楚瑾一块儿待着,姐妹俩说说话,种种花,还能管管铺子。
今日楚沂就在看布庄的账本,本来初三就送过来了,不过府上这两日事多,今日才得空看。
这月利钱又涨了,而且严氏做主,其他布庄卖新料子的利润给楚沂分五成,这样一来,她这月光银子就收了六百多两,那可是六百多两,鸿远布庄三百多两,其他布庄加一块儿也有二百多两银子。
而且听楚瑾的话,楚沂前些日子让留夏去找楚瑾说的那些商人,跟着投了几笔钱。
虽然眼下看不出什么,不过时间长了估计能有水花。
楚沂看见银子是真高兴,楚瑾也笑了笑,“慢慢来,铺子越做越大,日后还有人投钱进来,不懂的问我问母亲都行,你这几个月,上手快,在府上也别只管布庄生意,多看看别的。”
楚瑾的亲事定下来,这些日子就在屋里绣嫁妆,她绣工极好,大红色的嫁衣上已经有图样了,花枝颜色鲜艳,凤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楚瑾绣嫁衣时一直笑着,昨日她见了陆枕言一面,两人年岁差了一岁,陆枕言是比她小的,起初楚瑾也觉得不自在,但说了几句话后,并没有和楚远昊说话的感觉。
陆枕言有分寸,行事张弛有度,再加上入朝为官早,所以说话间也看不出来比她年纪小。总之,站在陆枕言身边,楚瑾觉得踏实。
两人见面时,丫鬟在旁边候着,低着头作鹌鹑样儿。
陆枕言没有说别的,也没有说日后会好好对她、不在意从前之事这类的话,只是说:“楚姑娘,你能答应嫁给我,我很高兴。”
没错,陆枕言说的是,他很高兴。
聪慧如楚瑾,看他这样子也能明白,陆枕言对她有意。她有些诧异地问道:“陆大人,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
陆枕言笑着点了下头,刚要开口,但话锋一转道:“楚姑娘,等下次见面我再跟你说。”
想起这话,楚瑾的心中泛起了一丝甜意。总之,这次初见来说,她对陆枕言的印象极好,或许之前也见过,但楚瑾不知道,陆枕言又不说,她只当没见过就是。
从前的那些事,如过眼云烟,都已经过去了。陆枕言不提,那就说明没放在心上,楚瑾自然也不必再往心里去。
听严氏的意思,七月份定亲,九月份出嫁。
赶是赶了点儿,但因为过了年就二十了,楚瑾在这件事上面要求不高,和严氏想的一样,礼数到了就行。
再说了,早一点和晚一点没区别,陆枕言也不会突然间升官发财。她手底下铺子庄子不少,从前攒的嫁妆也很丰厚,嫁过去之后,不会受苦的。
唯一担忧的便是如今陆家的宅院太小,不过严氏也说了,楚瑾这头有宅子,到时候可以一块儿搬去住。
严氏考虑得很周到了,能想到的都想到了,省的日后楚瑾嫁过去再因为这种事闹矛盾。
这话其实有些打陆家的脸,谁家新妇不住夫家的宅子,还嫌夫家宅子破,要自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