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抖,指甲深深扎进掌心,咬破颤的嘴唇,把每一个字眼都说清,事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落下地交代。
警察说他们会将肇事者绳之以法,尽量给我们一个交代。
可是我心里清楚,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最后一眼看见时那个人明晃晃是对着我来的,就像计划好了一样。
就算那个人真是神经病,那也应该待在医院,什么会无缘无故这么巧地蹲在停车场,还有他的作案工具,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绝对不可能是一次巧合。
朱华小驻里的住户非富即贵,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突然出了这样的事,物业安保要被第一个问责。
对于肇事者的审讯也结束了,精神病院来专车将他带走。
警察安慰我道:“他对身穿白色衣服的人攻击性很强,可能因为您今晚穿了白衬衫……”
我的袖口处有一块被腐蚀的疤痕,不知道章陌生怎么样了,他今天虽然穿了外套,但化学试剂的腐蚀性太强了,临走前我看见他后背大片的淋漓血迹,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们两个的仇人太多了,一时脑子中纷乱如絮,理不出个所以然。
手臂上好像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我眼前频频回放着最后一幕,他趴在救护车上,几乎要失去意识,却还偏执地抓住我的手,每一个字都吐的费力:“别……别,担心……”
我怎么会不担心。
视野模糊,像走在雾里,我一遍一遍哀叹,章陌生啊,我们两个,怎么不是我死,就是你伤。
稍一眨眼,就又下起了雨。
第6o章他知道每一种心脏病急救药
半夜到医院的时候,章陌生还在Icu急救,主要是脖颈处往下烧到重要组织器官,恐怕有生命危险。
我给他的秘书提前打了电话,早一步赶过来把他的各种手续办妥。
走廊中寂静无人,我贴着墙蹲下身,抱着膝盖哭。
吴秘书五十多岁,从章陌生进公司就开始跟着他了,即将退休的年纪,被我半夜叫来。
他拍了拍我肩膀,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叹气。
我的泪更加汹涌。
像是硫酸泼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样痛,整颗心在烈火中焚烧腐蚀,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害怕他有个好歹,害怕他这样离开我。
章陌生啊,你要是离开了,我该到哪里去寻找你。
吴秘书去楼梯间接了个电话,回来对我道:“章老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说他会来处理,您不用担心。”
我悲哀地想,如果章陌生死了,我可能连参加他丧礼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偷偷道他的坟上吊唁。
所以,章陌生你千万要挺过来。
一夜未眠,我在医院的走廊里浑浑噩噩地蹲了一夜,凌晨时分的黑暗中只能看见逃生标志莹莹的绿光,如同幽灵眨眼,墙壁上电子表鲜红的颜色表示分秒,连一声滴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