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也太不像话了吧!再怎么样他们也不能这么对你一个怀着身孕的人啊!”
石榴义愤填膺,道:“走!我带你去见我家主子,让她替你做主!”
翠兰摇摇头,“算了,大过年的,没得惹主子不痛快,我就在你这里待一晚上,明儿一早就回府找大少爷和大少夫人给我做主!大不了跟苏川那个窝囊废和离了!”
石榴大惊,“你生气归生气,可不能说胡话!毕竟这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就算不为了自己考虑也得替孩子想想,总不能连孩子都不要了吧。”
“那不可能!这可是我的宝贝,让我为了苏家那些贱胚子不要他,做梦!”
翠兰愤恨地握紧拳头。
似乎很反感别人把他的孩子跟苏家牵扯在一起。
石榴只觉得莫名其妙,想着许是孕妇脾气阴晴不定,便没再提这个话茬子。
明日她还要早早起来服侍主子,就和憋着一肚子气的翠兰早早躺下了。
翠兰折腾了一宿,心下本就窝火,再加上换了地方睡不踏实,整宿整宿做噩梦说梦话,都把石榴吵醒了。
石榴正烦躁不安翻来覆去,猛然听见翠兰说的梦话,惊得一屁股坐了起来,再也睡不着了。
翌日天不亮石榴就起来了,趁着翠兰还没醒,连忙去了白氏院子。
白氏和马兴腾还没起,可她又等不及,只能硬着头皮敲门。
“什么事?”
白氏一脸不悦地让石榴进门。
石榴看了一眼背对着她们一动不动躺着的马兴腾,用不大的声音说道:“大少夫人,昨夜翠兰来投奔奴婢了,她嫁给苏川,还怀了身孕,说是被婆婆赶出家门,无处可去。
奴婢收留她一晚,结果翠兰睡觉说梦话,奴婢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事”
石榴看了马兴腾一眼,不敢继续说下去。
白氏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很快又转了回来,倒是淡定得很,“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她倒要看看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竟然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如此冒失。
石榴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还是说了出来,“翠兰肚子里孩子不是苏川的,而是大少爷的。”
白氏眉头瞬间皱紧,缓缓坐了下来,陷入沉思,“这件事情大嫂知道吗?”
石榴紧张摇头,“奴婢不知,奴婢也是昨夜偶然听见,若这件事是真的,那可不是小事!那孩子毕竟是白家的血脉,总不能认个下人当爹吧!可要是事情闹开,不说大少夫人如何震怒,只怕白家又要多添一桩笑柄了。
还有就是翠兰昨夜在东门村苏家受了委屈,一直说着要回去找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告状,若是我们怠慢了她,只怕回头她连我们都给说了。”
什么笑话不笑话的主仆二人根本就不在意,她们更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利益。
白氏本来就是庶出,要不是因为姨娘受宠也不可能嫁给马兴腾,如今他握有白大少爷的把柄,自然要想着怎么把利益最大化。
想了想,她淡定地吩咐道:“一会儿等翠兰醒了,给她准备一桌好菜,再安排马车好生将她送走,另外从我这里拿二两银子给她,别说是我给的,只说是你的心意。至于其他事情,你只当做不知情。”
石榴不明白白氏的用意,但这不妨碍她听话。
等她再次回到院子,翠兰已经醒了,见石榴从外头回来,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质问,“你这么早上哪儿去了?不会是去找苏川那一家子了吧!”
“怎么会!”
石榴露出一抹和善地浅笑,快速走了过来,“今日是初一,我家小姐头一次掌家,什么事情都要谨慎,我不得早早去打点一二?
顺便让后厨做了个些热乎的吃食,晚点用了早膳我再让车夫送你回县里。”
翠兰对石榴的安排还算满意,不过她更在意的还是白氏掌权,“你家小姐的公婆俱在,马家也没分家,蓉姑娘怎么就掌家了?”
“这事说来话长”
石榴三两句含糊过去,随后又摸出二两银子给她,语重心长道:“你如今怀着孩子还被婆家如此对待,我这心里也难受,咱到底也是一个府里出来的,这点银子你先拿着,路上以备不时之需,等到了县城就托人给我传个口信,也好让我安心一些。”
翠兰拿着二两银子多少有些震惊,心下微微感动,“我没想到你会如此帮我,苏家那些人待我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石榴笑得越发和善了,“都是姐妹,不用客气。”
等石榴送走翠兰,立马去向白氏禀报。
白氏正在跟马兴腾一起喝茶,闻言,只略微颔首便看向身边的夫君,“你可是觉得此举不妥?”
“何出此言?”
马兴腾挑眉。
白氏叹了口气,不经意似的扫了马兴腾受伤的腿,“如今我虽然管家内宅之事,可到底是儿媳妇,婆婆若是刁难我,我也不好办,公爹如今看着也是偏向小叔子,我们自然要尽早做打算。
白家的名头说出去好听,可我毕竟只是庶出,嫡母本就不待见我,父亲又不管内宅妇人之事,也求不上,要是我能掌握大哥的把柄,将来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也能用上,你别怪我。”
马兴腾默默握紧白氏的手,一脸感动,“夫人所做都是为了我们一家,我又怎么会怪你?之前受伤,若不是你让人通知白家,岳父又派人过来探视施压,只怕我也不能安生到现在。”
白氏松了口气,跟着笑了,“夫君能明白我的苦心妾便别无所求了。”
翠兰在车夫的护送下,晌午过后便回到县城白府。
一进门她就可怜兮兮地去了秋风院,见白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待在一起,她的脸僵了僵,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心中的醋意,低着头进门,“奴婢拜见大少爷,大少夫人。”
“翠兰?你不是跟苏川一家回乡下过年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朱氏诧异地放下茶盏。
翠兰立马掉眼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少夫人,您要替奴婢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