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在一旁微微一笑,心情也随着放松,“正该如此。”
仆从自箱笼中找出荀彧少年时的衣服,衣服折叠得整整齐齐,无论裙裾还是袖口都没有磨损,除了颜色褪了一些,从靛蓝变成天蓝,就像崭新的一样。
大概是一直封闭放着,衣袂芬芳扑鼻,荀柔一穿上身,觉得自己都被染香了。
“怎么?”
荀彧见他神色变化,“若不合适,我让田君将你的衣服送来。”
“不用不用,”
荀柔连忙道,“我只是太荣幸了,陈群要是知道,得嫉妒’死‘我。”
他至今还记得,知道堂兄加冠礼上,他为“赞冠”
,陈群嫉妒得眼睛红的样子。
他们两个年岁相当,两家又近,本来家里大概希望两人成为好友,但遗憾的是,陈群和他看不对眼,却异常崇拜他兄长荀彧。
由于他作为阿弟,总是在堂兄处,受到特殊优待,而使得陈群越看他不顺眼。
不过,再嫉妒也办法。
荀彧摇头,“说的什么话……头再梳一下。”
“哦,好的,”
早上没来得及梳头,都忘记了,“阿兄,你的簪也借我用一下呗。”
“好,”
荀彧捧来木匣,“请随意,我也许久未用了。”
匣中几只簪子都形状简洁,并无花饰,荀柔随便挑了一支,一贯固定住髻。
伸手捏一捏,头顶一团的揪,“要是能剪短,省多少事。”
每次洗头晾干都要半天有没有?难怪大家都喜欢带帻巾,裹得严严实实看不见。
“又胡言乱语,”
荀彧轻斥他一句,伸手替他将簪戴正,“身体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都记不得?”
荀柔乖乖站好,抬眸看向堂兄,荀彧做什么事,都是一样端正的态度,就是现在帮他整理髻,也神色一样专注,纤长微翘的睫毛,一根根细数分明,一双琥珀色眼眸,清湛得仿佛透明,只是眉间忧虑却始终不能放下。
广袖拂过荀柔面前,带着轻盈香气,与他身上的衣香,不能分明。
“好了。”
荀彧退后一步,见堂弟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怎么?”
“阿兄真好。”
(看)
哎,他是不是老说这句话?
荀彧唇角弯了弯,“行了,走吧。”
荀柔犹豫了片刻,从医箱下拿出一支小木匣,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