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行止着急地靠近床铺,拍开了床头灯。
小舟阳屋子里的灯是节能灯,刚开的时候不够亮,就像是罩着一层灰纱。
男孩的眼角泛着明显的红意,显然是大哭了一场。
津行止心口一酸,忙问道:“怎么了?”
女人往前走了几步:“阳阳下午有点烧,难受得大哭了一场,这才刚退烧。”
见到小舟阳这副样子,津行止的声音冷淡得如同冬雪:“婶婶,我在问舟阳。”
小舟阳拉了拉津行止的衣角,嘿嘿一笑:“晚饭后我有点烧,爸爸妈妈一直在照顾我。但他们因为我生病的事吵了一架,我心里难过,所以才哭的。不过行哥哥回来了,我就一点也不难过了。”
津行止屏住一口气。
在他没被这个“家”
抛弃的时候,小舟阳就是他们的掌中宝。说到底,津舟阳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的担心或许都是多余的。
他探了探小舟阳额头的温度,又擦了擦他眼角的泪花,把手上的口袋提到了他面前。
看见橘子的刹那,小舟阳眼底一亮。
有的时候,人真的很奇怪。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望着橱窗里的玩具呆,什么都有了,又只想要一份只有几块钱的橘子。
看着大快朵颐的小舟阳,津行止忽然觉得自己竟然还不如殷染了解小舟阳。
“漂亮哥哥让你带来的吧!”
津行止苦笑于两人的这种默契:“你又知道了?”
小舟阳一口把橘子都塞进了嘴里,口齿不清道:“我就是知道。”
津行止叹了口气,看向身后的两人:“叔叔婶婶,你们早点休息吧,今晚小舟阳我来照顾。”
两人对视一眼,关上了房门离开。
小舟阳乖巧地把橘子皮包起,放在一旁:“漂亮哥哥很忙吗?怎么没一起来?”
津行止指了指房间另一角的床:“这里只有一张空床,是我的,没有他的位置。”
小舟阳努努嘴:“行哥哥好小气,你们一人一半不就好了?”
“你怎么不说把自己的床让给他一半?”
“那也可以啊。”
说着,津舟阳又把他干瘦的小手伸进了袋子。
津行止“啧”
了一声,把袋子从他手边拿走。
小舟阳眼看着即将脱袋而出的橘子又滚落下去,瘪了瘪嘴。
“很晚了,不许再吃了。”
带着小舟阳重洗漱完,两人才回到房间。
津行止躺在床上,竟有点不习惯殷染不在身边。
良久,床那边才传来小舟阳细小的声音:“行哥哥,你在想什么?”
津行止闭了闭眼,向小舟阳那一侧靠了靠:“小舟阳,爸爸妈妈真的对你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