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令初顿时哇哇大哭。
李会没被狗吓呆,被这男人吓呆了。
她二话不说上前去把张令初拉到身后,这让她胳膊和背上都挨了两下,当场起了红痕,痛得她差点眼泪横飞。
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的李会险些哭出来,到底是为人师表的包袱太重,她还是把眼泪憋回去了,死死挡住张令初,不可置信:“你是张令初的家长吗?你为什么打人!”
“不听话,就是要挨打!谁让她放学不回家?”
张堂和拉开李会:“老师,你别管,她这种人,不打不会长记性。”
李会不能理解,回头看张令初,半大孩子,本就性格孤僻,眼下也只知道哇哇哭。
李会倍感无助,不由自主去看师吴青。
“据我所知,家暴是犯法的。”
师吴青适时开口:“李老师完全可以给你的学生作证,我也可以。”
其实他是不想多这个嘴。
在农村,这样的事情他见得不要太多,大多数长辈对小孩儿的要求都不高,只要长大就行。
至于学习成绩?那都是老师该操心的事儿。
成绩不好?那都是老师的问题。
但他发现面前这个小老师……他看了看她胳膊上红溜溜的一条伤痕。
小姑娘好像还没见过这种场面啊。
张堂和听见他的话,拿着竹条的手微微一顿,然后……
然后若无其事地打了个酒嗝。
李会:“……”
天老爷,谁来救救我。
这都什么家长。
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张堂和嗤笑一声:“那你们去告啊,最好把她从我家里弄走,还省得我费钱费粮养白这么个白眼狼。我说得难听点儿,但凡我养条狗,都比她亲人。”
李会:“……”
不是?就这?家长?
李会彻底茫然,好在这时屋里走出来了一个老人。
张令初在看到老人的时候,就从李会身后跑过去,死死扒着老人的衣服,哭声震天,断断续续地喊着:“爷爷,爷爷。”
“小初不哭,小初不哭……”
张爷爷拍了拍张令初,抬头看向李会和师吴青:“你们就是小初的老师对吧,先进来坐,我烧了开水,你们……”
李会已经不太相信这破旧房子里会走出好人了,她看着张令初依赖的模样,摇了摇头,指着张堂和问:“不了,张爷爷,我想问下这位是?”
“他啊,是小初的二叔,也是小初的监护人,他……他不喝酒的时候很好的,就喝了酒脾气会差点,平时不会打人的,你们不要怪他……”
“张爷爷,你们……”
李会说:“孩子这个年纪,最是敏感的时候,你们还是……”
她想劝一劝,但张爷爷却不愿意听下去了,摆着手,客客气气地说:“老师,谢谢你啊,这么晚还帮我们把小初找了回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天也不早了,你们也先回去吧。”
“可……”
李会还待再说什么,师吴青却拽了拽她胳膊。
他拽的还是上臂,就很奇怪的感觉,她能感觉到他手掌上的茧子。
怎么回事,就这么喜欢拽人胳膊?
师吴青冲她摇头,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