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伯府,元应菁守了多日,还是没能扳倒白姨娘那一房。
当然,以她的脑子,不被算计都算不错了,哪里能斗得过元文当、元应仙和白姨娘三个人。
元应菁有些急了,便不顾元清正之前的嘱咐,跑去老太君院里,自作主张撺掇老太君,要把元清正接回来了。
元应菁捶着老太君的腿,往日里她自持是伯爵府大小姐,不曾做过这些丫鬟才会做的事,现下能放下身段,都让王嬷嬷觉得不可思议。
老秦氏没了金孙,对这个大孙女就宝贝多了,元应菁这么一示弱,倒是和缓许多:“菁姐儿,人人都说清姐儿克死了宇哥儿,你倒不记恨她吗?”
元应菁面上也有了不曾有过的乖顺,这些日子在元应仙的手下吃了好几次暗亏,她终于懂得了韬光养晦了,也知道怎么才能假扮贤良了,柔声道:“祖母,人人都说八妹妹克死了宇弟弟,可是孙女跟八妹妹一起长大,什么时候被克过?
当时宇弟弟没了,母亲失了神智,才口不择言,到底是宇弟弟之前任性,家里人都宠着他,纵得他娇气,不听解释就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去找八妹妹麻烦,到底是急躁了,让八妹妹受了委屈。”
老太君听了她这番识大体的话,眉眼都舒顺了,感慨这孙女是长大了,懂得体谅了,也便开口夸赞道:“菁儿,你经了这些事儿,终于也是长大了。”
元应菁心里不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手上的力气不减,装作受伤道:“祖母,宇弟弟没了,八妹妹也伤心的,毕竟咱们一同长大,其实八妹妹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如今被赶到庄子上,还不定被人怎么欺负,她从小就是那个性子,逆来顺受的,说不定还躲在被窝里哭。我作为大姐姐,怎么能信一个僧人的话,就去指责血脉相连的妹妹,四叔知道了,肯定会怪罪我没护好妹妹,也要伤心的。再者,一家子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别人说元家的女儿不详,咱们其他姐妹还不得去跳河了?您就把她接回来吧!当是给宇弟弟积德了。”
之前元应菁让人陷害元清正,其实也存了这个心思的,想着自己要是嫁给齐家昌,如何还顾得上其他所谓的姐妹,要死一起死,拉上一个是一个,就用了煞星这个借口。
如今自己摆脱了齐家的婚事,元清正如果还背着这个骂名,那她成婚前齐家昌就得了花柳病,还不得被人说克夫?当然是要洗一起洗了,省得自己被连累。
老秦氏有些感动,但是又想起那个僧人所说,自己这个孙女还有一劫,心里犹豫,若是提前接回来,会不会躲不过这个劫,丢了小命,这样自己才保不住这个孙女呢!
老秦氏摸了摸元应菁柔顺的长,犹豫道:“菁姐儿,难为你肯体谅,只是,你八妹妹还不适合回来,我会派人去庄子上好好照应你八妹妹,回来的事,还得好好思量,问过大师,才能将她接回来。”
元应菁没想到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想把元清正弄出府弄死,没想到如今想要把人弄回来帮忙,却难了,心下恼怒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勉强笑道:“祖母思量的是,是孙女没有好好周全了,没得反而害了八妹妹。”
这个时候,元应菁口中躲在被窝里哭的元清正,正在向玉竹证明自己就是元清正。
玉竹就差没把元清正扒光了拿多宝镜全身检查一遍,可是身上的疤,小到一颗痣,都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实在是找不出什么不同。
元清正觉得自家小丫头脑袋不怎么灵光,只能糊弄道:“我是神仙赐福,突然就力大无穷,你不用想这般多了。”
玉竹觉得,到底是好事,起码自家小姐有了自保的能力,也就不多想了,只要不是自家小姐出事,其他什么她都能接受。
元清正让玉竹好好保守这个秘密,就日常出了门。
鬼功球她无法解开这个秘密,那得换一个方向。
迟早要跟那些人对上的,身边只有玉竹,根本帮不上太多的忙。
元清正拿着银票去了京城内的潇湘馆。
燕京富贵繁华,杀人的买卖也不是没人做的。
潇湘馆面上是个古董行,内里人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的,只要拿得出主人看得上眼的东西,才能进去。
元清正到潇湘馆时,换了身打扮,面上戴了面纱。
爹娘不出一月就要回来了,她得谨慎行事,不能让人抓了自己名声上的错处,给爹娘添乱。
潇湘馆的小二倒是个机灵的,看到元清正的打扮就知道是哪家小姐偷偷跑出来的,倒是很有礼貌,没有赶人,接过了元清正手里的盒子,便捧了进去。
元清正手里的盒子就装了张纸条,里面写了一句话。
我知道赵家藏宝阁失窃的罪魁祸是谁。
赵家丢了宝物,肯定要找回来的,到底,这个藏宝阁暗室里的东西,见不得光,要找也只能偷偷找,所以拜托了潇湘馆,只是怎么查,都没查出来谁是贼人。
潇湘馆的主人看了纸条,立马让人将元清正恭恭敬敬请了进去,那掌柜的是个人精,满嘴客套话,可是元清正却知道,这不是东家。
“让你们主子出来,我与他谈,这个答案,我要他拿东西来换。”
元清正坐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带着一股无人能忽视的威压。
幕后的人笑了,这潇湘馆后面,也有暗室,能看到堂内的一切,却不被外面的人察觉。
“这是哪家的小姐?倒是有些气魄。”
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玩味和戏谑,他难得回京,一回京,就见到了这般有趣的人,也是有缘。
下属在一旁打趣道:“主子,你怕不是看上人家了吧?这小姐一双眼睛,倒是别有一番风韵,想也是不丑的,若是喜欢,讨了来做潇湘馆的老板娘,可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