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行玥伸出手掌,按在飽經風霜的褐色樹皮上,褐色樹皮被啟動,以安行玥手掌為中心,樹皮褪去,開了一個大窟窿。
一股冷石的味道鋪面而來,後面的三人看見窟窿一片漆黑,從裡面灌出潮濕的岩石味。
安行玥的眸色晦暗不明,頭也沒回低,沉著聲喊:「你過來。」
後面三人也不知道他叫的是誰,但仔細一想,他不可能叫劉艾琳,也不會這個語氣叫官山禾,最有可能就是安七。
安七自顧奮勇走上前,「上將。」
安行玥聽到聲音,側過臉冷冷看了官山禾一眼,才發現他今天的與眾不同,臉色一沉,眉頭跟著也橫起。
這穿的是什麼!
仿佛被審視不雅,官山禾連忙拉攏外套衣擺遮住那個顯眼的地方,訕訕地主動走上去。
「你叫我。。。。」
官山禾話音分明很溫順,好像卻惹到安行玥,鄙視的眼神掃過後,便朝漆黑的窟窿縱躍而下。
就這麼討厭我?官山禾腦袋空白一瞬,下意識緊跟著跳下去。
「誒,什麼情況?」劉艾琳雙腿發軟,紅唇抖動:「我們、也要跳下去?」
安七臉色黑得可怖,沒靠近窟窿倚在一邊樹杆上,從褲兜里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裡。
香菸點燃,白煙從安七嘴裡緩緩吐出,一圈一圈的升起,又消散在這清寂靜的林子裡。。
不論是動作還是神情,劉艾琳從來沒在安七身上看到犯二的時候,就連他手指彈掉菸灰都是沉熟老練,眉眼間又帶著些許陰鬱。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安七,對安行玥唯命是從,見到官山禾就變臉咬人。
劉艾琳有些同情眼前這個一表人才的小伙子,低低問:「安行玥都下去了,你不跟下去?」
安七瞥眼冷視,「沒上將允許,下不去的。」他的計劃也泡湯了。
劉艾琳轉身回到窟窿前,多看幾眼也就沒什麼特別可怕的,試著朝窟窿伸手,手指上突然像觸電一般,彈了回來。
而官山禾跳進窟窿,竭盡全力抓住安行玥,或者墊底!
動不動就發脾氣,就不能先好好溝通一下。
結果安行玥成全了他,沉重的身體使後背摩擦在岩石地面,原本接受背脊斷裂的巨痛,卻並沒有如期到來。
而是輕輕貼在上,可謂溫柔。
昏暗的周遭,兩個人落下時,半點沒聲音,只是貼在一起的雙方好像聽到對方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這一刻,仿佛住進對方心上。
安行玥完好的壓在他身上,不小心還輕磕到官山禾露出的鎖骨上,愣了一下,伸手扒開官山禾的襯衣。
胸膛上一片光滑的小麥色,一點疤都沒留,他的身體經過黑氣入侵過後,傷口居然全愈了。
官山禾正愕然這麼高墜下來居然感覺不到疼痛,突然被安行玥趴在身體上扒衣服,官山禾不合時宜的吞了口口水,一時不知接下來是服從還是婉拒。
正為難時,安行玥便一把合攏襯衣。
望著凝眉不解的安行玥,官山禾身體僵了僵,表情有點困惑,又吞了一口口水。
「你沒事吧?」
倆人異口同聲,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關心的嗓音裡帶著複雜的情緒。
貼在一起的地方很快傳達一種危險的熱度,雙方眼神躲開,安行玥抬眼便撐起身,整理一番弄皺的長衫。
官山禾試著撐起身,心裡暗自慶幸四肢還沒有殘廢,只是,以後一定不要穿這套衣服,與安行玥太不搭配。
突然,眼前一團白色閃過周圍的黑岩石,官山禾很清楚地看到上面有一對銀白色的珠子閃著灼眼的白光。
官山禾驚愕問安行玥:「那是什麼?」
安行玥也看見了,「是神獸。」
「那還不追?」
安行玥伸手拉住官山禾,「那個方向是鬼淵迷霧,去過的驅魔人全都有去無回,既然它不想見你我,你也別白費力氣,你不是還惦記一個人嗎?」
官山禾及時剎住腳步,一時怔忡:我惦記的人除了你還有誰?
想在安行玥凌冽的眸子裡找到答案,怎奈他不給看。
行走在高聳的黑岩石峰腳下,這裡仿佛是另一個世界,黑色山峰一重接一重,有路卻又像都是死路。
直覺告訴官山禾離初次進來的祭壇,似乎遙不可及,心裡開始發毛。
安行玥帶他要見的難道是死人?
很快來到一處高岩下,旁邊用小石塊壘起一個墳頭,官山禾很快注意到旁邊岩石上一枚圓形的驅魔徽,仿玉材質做工粗糙,更像手雕刻,下方還刻有字。
葉南差,因驅魔而亡於鬼淵,享年十九。桃花紅雨英雄血,碧海丹霞志士心。1
「他絕對配得上烈士稱號,只是終將不見天日,對外也只能告訴他的親人,他死於意外。」安行玥站立一旁平靜地說,他似乎想像得到,如果走不出遊戲,自身會是哪種死法。
想必是安行玥吩咐人埋葬了葉南差,官山禾神色越來越沉重,雙膝自覺下跪,葉南差的確是除了安行玥以外他還惦記的人。
儘管知道他是npc,他是數字代碼,但他純真善良的笑始終烙印在腦海,時不時跳出來讓官山禾心口隱隱作痛。
就在官山禾沉浸在暗自傷感的氣氛時,安行玥淡漠地說了一句大煞風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