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塍最英武的将领危在旦夕的消息,只要传出去,城外饿狼必会虎视眈眈。
碎之后,宋庭誉微微蹙起了眉。
……
大殿中,众宾客各怀鬼胎,终于殿外响起抬轿声,大塍尊贵的颢砀皇帝到了场。
颢砀的目光先与使臣对上,再讪讪地去看邢遮尽,视线落在他身旁的宋庭誉上时,眉间不着痕迹地一蹙,眼底的依赖刹时淡了些。
他在几息后,极为快地看了一眼另一边的周王。
“此番宴请诸臣,实乃为友国使臣接风洗尘,爱卿们权当家宴,不必拘礼!”
颢砀皇帝朗声笑道,身侧的徐贵妃亲昵地摸着他的手。
多年骚扰边境的燊郦被皇帝说成“友国”
,真是要多讽刺有多讽刺,只不过皇帝这么说了,也无人敢反驳。
颢砀说罢,再次下意识地望向邢遮尽,眼底带了些不着痕迹的忐忑,左侧一座上的人却没有抬头,只是沉默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羊肉,放进宋庭誉的碗中。
求助的视线被忽视,颢砀皇帝掩在袖下的手慢慢收紧,另一旁的周王殿下却温和一笑,对他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颢砀皇帝的心在无觉中偏了些。
晚宴起,舞女们纷纷上前,婀娜多姿俏红颜,八珍玉食美珍馐。一场暗涛汹涌的宴会逐渐在酒过三巡后放松下来。
正当诸臣松弛之时,一直大快朵颐的多尔忽然站起身,三步两步到了大殿中央,右手按在左胸前,向着座上天子行了一礼。
“陛下。”
他浑重的声音一经响起,微醺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清醒了些。
垂掩面的宋庭誉微微凝神,躲藏在碎后的丹凤眼凌厉几分。
多尔半垂眼皮,唇角上扬,那礼仪只虚虚行了一半,就挺直地起身,舞乐退后的大殿中,他的声音便显得格外高昂。
“鄙臣此番前来,用意,想必陛下已经知晓了。”
多尔轻佻的目光扫过四周:“不日前,陛下的求和信我国已收,今日到场,便是来商讨合约事宜。”
话如惊雷,炸响四方,一时间周围全部骚动起来,就连一直低头品鉴佳肴的裕王也微微抬起头,眼神锋利地看向颢砀皇帝。
颢砀皇帝当即冒出了一身虚汗,下意识伸出手指向面前的多尔,又在对方刻薄的眼神中讪讪收回。
“求和信?”
那一边,邢遮尽面上的温和消失,漠然开口。
“不,皇叔,您听朕解释……”
颢砀皇帝终是受不住,拍案站起了身,“使臣大人,你不是答应了朕暂且保密,怎可当众食言?!”
颢砀皇帝一直依附邢遮尽而生,这些年里,出求和信,是他唯一对裕王隐瞒的事,本以为这是他挣脱外力的第一步,未曾想,和他联合的一方竟会当庭揭露出来。
分明先前,还是他让以自己的名义,举办这场晚宴,让诸臣到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