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晔,你对你小时候可有印象?”
兰清越用手指卷着陆晔的发丝,好似随口问道。
陆晔在陆叶儿的记忆里反复查看,这才摇摇头道:“我有记忆起,就和爹娘住在殷州,到了十来岁遇上兵患,又是饥荒,才不得不去投奔凉州的爷奶。”
“那……岳父可有说过什么?”
兰清越厚着脸皮问道。
“你到是会顺杆爬……”
陆晔捏了捏兰清越的脸,那脸蛋嫩的能掐出水,稍稍重手,脸上就是一抹红印,到惹得女儿家嫉妒,“我爹什么都没说过,我娘很是宠我,可惜她没挺过去,路上就没了。”
兰清越知道陆晔并不悲伤,可还是忍不住将人塞进自己怀中。
“啊!我想起来了,我爷爷曾经说过,我爹之前好像遇到过什么贵人,还给了银钱,我爹将银钱送了回去。只可惜他们收了银钱,我爹没了连一口棺材都不舍得买。”
陆晔来了墨家前几年就找了人去寻了陆叶儿娘亲埋骨的地方,后头葬在了沛州,就等着找机会给两人合葬。
“你还记得……”
兰清越话说一半,窗外突然飞进一只木鸟,那木鸟嘴尖爪利带着寒芒,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划伤皮肤,兰清越抱着陆晔飞身下床,直看到那木鸟一动不动立于桌面,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陆晔轻轻推开兰清越的怀抱,走到桌边,兰清越护在一旁以防万一。
“这是我六师姐传的消息。”
轻按木鸟的脑袋,鸟背打开,里头跳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人,小人除了一张嘴,没有其余五官,就那么站在桌面,一动不动,推都不倒。
陆晔用手指按住小人的脑袋旋转,左三右一左七,齿轮卡入卡槽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卡在最后一下,小人的嘴一下裂开,一张食指宽的纸条卷着掉落下来,再一展开,满张纸都是简单的符号,没有一个兰清越能看懂的。
“这是我六师姐传递消息的方式,密码也老是换,还好她最近没换。”
看完了那卷纸,扔进烛火之中,陆晔开始享受她的夜宵,“这个玩意不能强行打开,不然内里机关就会自爆损毁,不但消息不会留下,拿着的人也会受伤。”
“到是奇异。”
兰清越坐在她身侧看着桌上那几个物件,早就听说墨家机关术天下第一,但见过的人很少,许多人都在猜测墨家过于玄幻,名不副实。今日所见,他反倒心悦诚服了。
“我六师姐让我们明日回去,师父过几日要出门游历,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让我们赶紧把事情办了。”
陆晔大致说了一下,但她没说,六师姐害怕她把人睡了,让她赶紧把人先娶过门,也省得别人说墨家始乱终弃。
更没说,点翠回去将兰清越的容貌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作为最颜控的这帮人,早就翘首以盼,恨不得今天就让他们回去。估计兰清越到了也要当一回猴子。
“那婚事什么时候办更好?”
听得师父要去游历,兰清越慌了,之前定亲也成,可是若是能成婚那不是更好,这万一陆晔哪天被他的美色所迷,应下成婚的日子,师父又不在,他不得急死?
“你到是想的美。”
陆晔摸着兰清越的下巴,看着他两颊染上桃花,到底还是没忍心欺负,凑上去蜻蜓点水般在他唇边,脸侧,满是温情。
兰清越缓缓闭上眼睛,靠在榻上,任由陆晔随心所欲。
见美人温顺,陆晔心头狂跳,也许六师姐的顾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休整一夜,兰清越早早起身装上燕一准备好的各色礼品,再将睡的迷迷糊糊的陆晔放进马车,这才带着燕组一部分人,轻装前往封丘。
近乡情怯,陆晔越靠近封丘,心情就越躁动不安,脑海里不停闪现家中老头子老太太们平日里絮絮叨叨的教导,汗都要流下来了,再想连六师姐这样纵情江湖的女子都回来了,还不知道家中有多少人回来看戏,越想越觉着社死,转头抱着兰清越将头埋入他腹中,扑了满脸的馨香。
兰清越觉着有趣,到没笑她,只一路抱着哄着,直到马车停在了墨家宅门外。
燕十娘已不是第一次来,熟练的上门与门房说了声,又拿了陆晔的玉牌为证,门房立刻开了大门,让这一行车队进了门去。
死猪不怕开水烫,陆晔进了门也就不羞了,她掀开车帘对兰清越道:“这是墨家的新宅,平日客居还有过节拜访都在这座宅子里,真正的墨宅要是墨家人才可以进,我也是成了亲传才有了资格进去,其实里头也没什么东西,只是因为历史悠久,存了很多值得纪念的东西,再加上家中有些老人们都念旧不爱入世,也不喜热闹,才专门留了老宅隐居的。”
兰清越点头也不多打听,墨家这个地位,除了无心门的人敢来找死,谁敢撼动,谁又能撼动,这里秘密虽多,可也要有命来拿。
下了马车,陆晔也不用人引,燕组的人留在外宅,拉着兰清越的手跨了二门进去。原本应该有护卫或是小厮守着的二门不见一人,只一扇镂空的大门紧闭,到与其他府院不同。
陆晔顺着门缝摸去,在捣鼓了两下之后,门中间出现一排奇怪的符号拼块,陆晔只思考片刻,就将这些拼块按照顺序排列,拼块前的挡板落下,镂空的大门打开,一阵花香引风而来。
“那是……”
兰清越也见过不少机关算术,但连家宅的二门都上这种锁的很是少见。
“这座宅子看起来都是砖块垒的,其实内有玄机,一般的情况下,拆都拆不掉,所有人想要进入,唯有院门。”
陆晔带着兰清越进了院子,身后的院门又自己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