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屋内的气氛沉重起来。
张杏花叹了口气,拍拍自家男人的肩膀,“跟着你我从来没后悔过,谁家爷们有你这么对媳妇百依百顺的?你瞧瞧,连桃花给他们老周家生了一串小子,有的时候老周不高兴了,还不是想骂骂吗?”
苏建武听到这话,咧嘴憨憨一笑,“那是,他们都说我是妻管严,其实我这才是老爷们的表现,哪像他们呀,一个二个在外面屁本事没有,回家知道冲着媳妇孩子火。”
张杏花忍着笑,原本心头还有几分怨气的,也被自家男人这傻兮兮的样子给弄没了。
苏茹兄弟姐妹几个人眼睁睁的被父母喂了一嘴的狗粮,默默的低头刨饭,拒绝秀恩爱。
晚饭后出去散了会儿步消消食,苏茹开始闭目修炼了。
张杏花以为她睡了,也让其他人小声点儿。
苏茹闭眼睛,心里却是在琢磨今天父亲被大伯叫走的事情。
老太太到底瞒着什么呢,东乡不过来了些城里人,她要迫不及待的把父亲支走,好像怕有人把父亲认出来似得?
闭眼,她无声无息绘制出一个探索符。
如今她的力量绘制出来的探索符已经能够探索两百米范围内的情况,而苏家的屋子,正好在两百米的范围内!
苏茹闭着眼,力量却是通过探索符围绕着苏家的屋子,她能够感觉到这屋子内每一个人的呼吸声,还有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她‘绕’着屋子转悠了好几圈,最终在苏老头两口子的窗前停下,她注意到老太太正压低着声音,跟苏老头小心翼翼的说着什么。
要不是她格外关注这老太婆,只怕还听不见如此细小的声音。
因为,哪怕是外头吱吱叫的虫叫声也她说话的声音大。
苏茹忍不住好这老两口子在说些什么,于是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些。
“张杏花那不要脸的小贱人今天当着领导的面儿揭我短,我不会被人举报吧?老头子,我这心里现在七八下的,连那小杂种也都向着那小贱人,亏我还养了他这么多年,果然是个养不熟的。”
苏老太太脸的忐忑不安被苏茹‘瞧’的清清楚楚,看来她也没有那么无所畏惧嘛!
“放心吧,有我在算你被举报了也没人敢抓你走,再说了,这是咱们自家的事儿,管外面那些人屁事!要不是我苏铁军在东乡住了这么多年,你以为通往镇的那条路都优先选择我们东乡修建?那些人眼皮子没那么浅,哼,我苏铁军要是倒了,他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这是苏茹第一次听见苏老头这么说话。
平日里她这个所谓的爷爷都是拿着一个水烟斗抽着烟,四处找人下象棋,要么是跟一些老人聊聊天,喝喝酒,根本不管家里的事儿。
除非是有什么老太太解决不了的矛盾,他才会主动站出来。
而且,一般有了这种情况,他表面似乎在护着晚辈,可实际护着的却还是苏老太太。
苏茹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她知道,能够袒护苏老太太这种人的丈夫也指定不是个好东西,果然,这背着人的时候,丑陋的嘴脸暴露无遗。
“唉,老头子,这么多年我这心里总是慌慌的,当初那个人给了你那么好的条件,是为了不让那件事儿暴露出去,可现在我瞅着那小贱人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还有那几个小杂种也一样没以前那么好忽悠,我怕……”
老太太忧心忡忡的道出自己心的不安。
自家老头子每个月领的那所谓老兵的福利到底是怎么来的,没人她心里更清楚。
这福利一拿拿了几十年,攒积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这么多年,这福利还一直存在,也说明那个人也还盯着东乡,盯着他们苏家呢!想想觉得毛骨悚人。
“早点睡吧,想那么多干啥!反正现在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要是有啥变化,早该有了,也不至于现在才开始。”
苏老头不耐烦的说到,在床翻了个身闭着眼呼呼大睡。
苏老太太无奈之下,也只得睡了。
黑暗,苏茹睁开眼,心里的疑惑更深。
虽然那老两口子没透露出什么具体的秘密,可她有种强烈的直觉,那秘密绝对与自己的父亲脱不了干系!
要不然,老太太也不会说他们这一家子越来越不受控制。
而更让她感觉到稀的是,苏老头那所谓的老兵福利竟然是因为这个秘密才有的,也是说,在县里肯定有人托着他做了什么事儿,才会让苏老头白白拿了这么多年的好处!哪怕是自然灾害那三年也没断过这所谓的福利!
可想而知,那个跟苏老头有联系的人只怕来头也不小。
苏茹捏着拳头,心里琢磨着这件事儿却是睡不着了。
她突然回想起前世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便一蹶不振的时候。
事实,最初父亲的确因为母亲的死亡非常伤心难过,可也不至于对她们兄弟姐妹几个爱答不理的,只是后来似乎才逐渐变得越来越颓废,甚至有的时候她都感觉父亲是不是傻了,因为他看着儿女们的眼神是那么的呆滞空洞,像没了灵魂一样。
而且还听说,前世那个继母进门之后,并没有跟父亲同房过,东乡那些大妈大婶儿看不惯继母的,甚至还偷偷嘲笑那个女人在守活寡,气的那个女人好几次跑到那些大妈大婶家里去闹腾,久而久之,才没人敢在继续说她的闲话。
越是回想起前世的事情,苏茹便越觉得曾经生过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特别是在听到苏老头那阴沉沉的说话声,更是有股不安弥漫在心头,那老两口子的话,始终犹如一根利刺!
轻叹一声,苏茹从贴身的衣兜里拿出药丸子,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先放到一边。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得把药丸子处理了,然后交给小舅舅,这样她也才能稍微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