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弟立刻响应:“还有我,阿公,以后我也让您享福,住城里大房子!一群丫头小厮伺候。”
孙家阿公翻了个白眼:“你连孙大花都对付不了,还得靠你姐呢。”
孙小弟也委屈嘟囔着:“我叫他们给钱,是阿娘硬拉着我走的。”
“行了,”
孙家阿公不耐烦挥开手,“老四媳妇,我知道你为人,不过丑话我说在前头,以后你要再敢没骨头地就让人拿了家里的,那你就自己回娘家住去,我也不要你的钱填。”
“爹!”
孙家阿娘一个机灵,颤抖地哭着求道:“爹,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孙家阿公气势威严,心意已定:“你娘家就你哥嫂照顾老爹娘,你道他们苛待父母,正好全了你一片孝心。”
孙大树噗通一下跪下:“阿公,别赶阿娘走呀!”
孙家阿公怒道:“还是你想和她一道去!”
孙家阿娘哭求着:“爹,别赶我走,家里啥活我都能干,我啥都不要,只求别赶我走,两个孩子还小。”
孙家阿公冷冷一哼:“小!那和你有关吗?巧儿怎么落水你知道吗?但凡还是个亲娘就知道给孩子讨回公道,可你看看,女儿向你,你给她说过一句公道话,站过一次理?”
孙巧儿也有些失望的,她不怀疑孙家阿娘对孩子的感情,可她人际处得是一塌糊涂,在孙家当着透明人,二伯娘人品是不好,可总算敢说敢做。
孙家阿公明里暗里多少次维护,可一心想着为男人赎罪的女人最后把女儿命都赎了去。
受虐惯了,就像被调教过,有了条件反射,融入本能中。
唯一方法,就是打破。
“你,孙大树,我就问你一句话,现在敢不敢上他们家去讨回那钱来!”
孙家阿公一声吼,逼视着这个孙子。
“对个女人头抬不起头来,你还好意思当大哥!巧儿给你谋划再多也是白给了外人,索性今天再分一次家,你就和你娘自己自立一户,省得我天天看到你们糟心!”
孙家阿公语气中没半点缓和,就连孙小弟都呆了,接着扯着孙巧儿的袖子,眼泪汪汪让她劝一劝。
劝?
重病就要下猛药!
现在他们才几口人,今天有二伯娘,孙大花,明天就有各种七里八亲掐着这个家的软。
什么抹不开面,不好意思,难为情,怕人背后说闲话难听。
人的得寸进尺怎么来的?胃口是被养大的!
都到嘴里夺食了,她不光要吞了那口吃的,还要连伸过来的手也咬下一截。
人,就是犯贱,善良的犯贱,无限应允。
坏心眼的也犯贱,就怕横的不要命的,打一顿不老实,那就来两顿。
傍晚热夏暑气从脚底腾上来,蝉叫得格外噪,绿叶都蔫头巴脑无精打采,就连收获的稻香也被闷了闷,让人喘不上气。
孙大树直挺挺跪着,只剩孙小弟和孙家阿娘不住啜泣。
有些底线约束一旦打破,人,就到了另一界上了。
孙大树霍然站起,蛮牛似的喘着粗气,脖子眼睛都红了。
“我找他们去!”
孙家阿娘被吓了一跳,完全不知所措了,大儿子蛮撞去了,被打可怎么办?
孙巧儿瞥了一眼还傻跪的阿娘道:“阿公,要是他们死不认账怎么办?毕竟今天又不是他出摊。”
“怕啥?他是给自己娘出头,还要我这把老骨头帮他打架!”
孙家阿公一点都不担心,摆明了撒手不想管,背着手进了屋。
孙家阿娘急了,张嘴想再叫住人,但得到的是一声“嘭”
的门响。
孙小弟毕竟年纪小,虽然有些鬼机灵,可一想到曾经二房怎么欺负他们的,心里不由就开始害怕了。
“阿姐,哥哥会不会被打死?那两个堂兄经常欺负我,哥哥帮我也被打。”
孙家阿娘闻言泪水断了线似的,孙巧儿心中一叹,如果不是入主这具身体,她都想撬开这女人脑子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老实孩子被欺负,还修炼什么忍者神功!
看不过眼的孙巧儿冲了出去,孙小弟愣了愣,最终对兄姐的担心盖过了恐惧,颤颤地叫了声:“阿姐!”
也跑出门了。
孙巧儿赶到时孙大树正被二伯娘叫她两个儿子打得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