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报复呗。”
岁洱解释道,“妖与妖之间的和平约定绝对不能随便打破,不然会被对方视作仇家,一视同仁地报复。”
邱意婉了然地点了点:“等祝公子来了之后咱们就走。”
岁洱:“干嘛非得等他呀?咱们走了就走了,他还能追着咱们去狼境不成?”
岁崇点头,赞同道:“岁洱说的对。”
岁洱给了她哥一个眼神:放心我都懂。
岁崇神不改色,仿如没看到似的,心中却欣慰地想着:这丫头还是懂事的。
邱意婉没好气地瞪着他们兄妹俩:“咱们住了人家的房子,房子里面的人还全都死了,你不得给人家交代一声啊?”
岁崇却说:“怎能保证祝蘅可信?万一他是故意将咱们引入这个院子里呢?”
岁洱点头:“对啊,只有死人才能变成蛇鬼的消息也是他给咱们透露的,可现在的情况却是活人也能变。”
邱意婉无话可说。虽然她还是觉得祝蘅那傻孩子根本就没那个脑子去陷害别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思索片刻后,邱意婉长叹口气:“那就快些走吧,省得再染是非。”
然而一家四口才刚刚走出院门,身后的街道上就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紧接着祝蘅的急切喊声就接踵而至了:“夫人请留步!夫人请留步呀!”
邱意婉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过去。岁崇的脸色却在瞬间冷了下来。
祝蘅的马鞭都快扬出火星子了,飞驰电掣地追到了邱意婉面前,马还没停稳呢他就从马鞍上跳了下来,气喘吁吁但却不失关心地询问道:“昨晚、昨晚蛇鬼们倾巢出动了,城中死了不少人,夫人可还好么?”
邱意婉微微点头:“谢祝公子关心,一切安好,只是……”
她面露难色,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祝蘅告知有关管家仆人的事情。
岁崇神色阴沉,冷冷开口:“只是你的那些管家仆人们忽然变成了蛇鬼,与祝公子的描述大相径庭。”
祝蘅浑身一僵,愕然不已:“什么?”
岁崇神不改色,直视着祝蘅的双眼,威慑十足:“祝公子是当真不知活人也会变成蛇鬼,还是故意隐瞒不说?”
“我、我当然不知道!”
祝蘅激动不已,愤怒又冤枉,脸都气红了,“我要是知道了我肯定不会让你们住在这里!”
岁崇不置可否:“真真假假唯有祝公子心知肚明。”
“你、你你血口喷人!血口喷人!”
祝蘅更气了,气得浑身都在颤抖,面色发紫,上气不接下气的,脖子都梗起来了。
显然也是个小孩儿心性。
邱意婉生怕祝蘅会气晕过去,先狠狠地瞪了岁崇一眼:“少说两句!”
又赶紧去安抚祝蘅:“他这人就那样,祝公子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别把他的话往心里去!”
祝蘅得到了一些安慰,但还是气,恨恨地瞪了岁崇一眼,严肃又认真地对邱意婉说了句:“夫人实在是温柔善良,但是人善被人欺,恕在下直言,您的这位护卫实在是冷酷狠毒心术不正,迟早会给您引来祸端,还是趁早辞退了吧!”
岁崇:“……”
你小子?
邱意婉:“……”
啊?我是能辞了他,但我不能退了他啊,不然我儿子真没爹了!
岁洱还是很维护自己哥哥的,当即就双手掐腰,朝着祝蘅龇牙咧嘴了起来:“你一外人有什么资格对我嫂子说这种话?再说了,你的那群管家仆人们就是在忽然之间变成蛇鬼了,城中的那群蛇鬼们也都铺天盖地地朝着你的这个小院子爬,要不是因为我们防范得当,我们一家四口早就死了,我们怀疑你有错么?”
祝蘅也是火冒三丈,当即就不甘示弱地和岁洱理论了起来,吵得脸红脖子粗:“别说你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活人也会变成蛇鬼,再说了,昨晚城中的怪事也不止这一桩,所有临河的人家几乎都遭了难,蛇鬼出没的数量异常之多,多到惊人,也是我能预料到的么!”
眼瞧着这俩人就要打起来了,邱意婉赶忙走到了两人中间打起了圆场,先安抚岁洱:“好啦好啦,祝公子肯定也是无心之失,无需计较那么多。”
又立即安抚祝蘅,“我这妹妹心直口快,但绝无坏心肠,祝公子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在这里替他们俩给您陪个不是。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一家人就不多叨扰了,还要赶时间出城呢。”
祝蘅一愣,这才忽然回想起来了自己还有正经事儿没说呢,急慌慌地开了口:“昨晚蛇鬼大面积出没,城内死伤惨重,未来还有多少人会变成蛇鬼尚且未知,上面为了防止蛇瘟扩散至周边城镇,已经在今日凌晨时分下令封城了。”
邱意婉和岁洱异口同声,难以置信:“什么?”
岁崇和那只妖怪的约定是今日他们一家人必须出城,不然等同于破坏和平协议。
邱意婉焦灼又担忧地看向了岁崇。
岁崇倒是不疾不徐沉着冷静,先给了邱意婉一个安抚的眼神,后又看向了祝蘅,询问道:“封城可有期限?”
祝蘅摇头:“没有。但我觉得起码要等到城中局势稳定,现在的局势,显然不稳定,各方面都不稳定……”
其实他后面还有话要说,但却欲言又止。
邱意婉追问道:“我记得祝公子昨日说过,官府规定所有新丧之人的尸首务必要在六个时辰之内进行火化,可如今封了城,又该如何火化尸首?昨晚新丧的死人怕是不少呀。”
祝蘅立即回答说:“死人肯定是可以出城的,但也只有死人可以出城。官府张贴的通告上说了,家中有丧事的人家不得擅自出殡,必须要将尸首送至西城,由官府统一接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