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點是用餐時間,之後是您處理公務的私人時間。」
「下午三點半是您期待的,同朋友在花園野餐的時間。」
「……」
之後的安排封橙就沒有注重聽了,不太重要。
女傭的動作十分輕柔,封橙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各處噴上精心調製的香水。
當女傭詢問她想要哪一件裝飾品時,封橙選擇了一個由幾片金葉裝點組成的胸針。
封橙抬眼看向鏡中,她對自己的儀表十分重視。就在她確認臉龐沒有瑕疵時,她發現女傭打理自己那長金髮的手格外蒼白。
溫熱的溫度短暫地貼在她的手臂上,她的注意力轉移,卻發現女傭的手分明用在了為自己別胸針上。那雙蒼白的手又是從哪裡來的?
封橙的表情失神一瞬,她當然不會打草驚蛇,而是選擇了忍耐,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她擔心下一秒這隻手就會化作透明的實質。
在外人眼中,她的脖子就會突然被收緊或者被自己的手大力地握著,直到最後一點氧氣被擠走,最終眼球外凸,死相慘重。
她大氣不喘地任由那雙只在鏡中出現的手在脖頸間遊走,沒有突兀地打破當前氣氛。
目前為止,那雙手並沒有作出什麼大幅度的動作,就是不知道這樣的和平能持續多久。
陽光照在她的側臉,卻沒有溫暖她半分。
她的目光有意識地略過鏡中那雙手,可那手的動作卻讓她不得不重視,封橙發覺那雙手已經合住了自己的脖子,作勢就要發力。
鏡中她的脖子已經被掐出了紫紅印子,但鏡外的她現在沒有感到任何有關窒息的不適。
封橙很緊張,因為她不知道如果鏡中的自己保持這樣的危險狀態,鏡外的她會不會也受到影響,會不會突然就因為窒息而倒地不起。
在她尋找一個機會離開梳妝檯時,女傭的聲音猶如穿雲的箭矢,破開了封橙面臨的危難,「胸針已經別好了,請站起來看看有哪裡需要改善。」
這聲音比天籟之音還要動聽,封橙急不可耐地離開了座位。
在封橙準備下樓時,卻見樓梯口呆坐著一個人。
這人正是楊瑞雪。
楊瑞雪花容失色,嘴中驚駭地叫道:「有怪物!」
管家就站在她的邊上冷漠地注視著。
封橙點了點太陽穴,併攏的三指協調地按揉著,小拇指微微張開顫抖。
她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向管家問道:「出了什麼事?」
黑髮青年扶住半框眼睛,撐著傲慢的三白眼道:「三樓跑進了一隻小老鼠,這裡是您的房間,我得保護您的安全,所以,我把那隻闖入的小老鼠簡單地警告了一下。」
小老鼠當然不會是指四腳驅動的那些小動物。
封橙一皺眉發覺事情並不簡單,她掃了一眼管家在見到自己後揚起的嘴臉,對方似乎心情十分美妙,像是真的在為自己盡職盡力而自豪。
但封橙知道,他這是在回味玩弄獵物的快感,如果被管家察覺她不是真正的女主人,估計用不了多久自己也將被視作下一隻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