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起身往外走,黛玉送他,至門口,吳大夫看著天,嘟囔了一句:「真讓那老頭兒算準了啊…」
黛玉沒有追問,目送大夫而去。
回去屋子裡,雪雁剛剛擺上了茶水。
「姑娘,實在不是我怠慢大夫,大爺給的茶,香是十分香,可煮起來也是繁瑣。」
「還有更繁瑣的呢。」黛玉指了指一個香爐。
她饒有興致的道:「這個香爐十分精巧,香出成雲海之狀。雖說焚香工序繁瑣了些,但十分有。你去取了香來,我自己一試。」
雪雁聽了,便自己去拿香片了。
香片一共一整盒,需得自己研磨成粉,但每種香片味道又不一樣,需自行取幾樣搭配混合而出,香味也就難以琢磨。
黛玉聞著每一種香片,親自研磨後,又試了幾種搭配。
最後取了兩種,親手包了,讓分別送去給林海和林鐸。
「父親那裡,藥味過重,焚香也蓋不住,這個只是用來給父親安神靜氣的,用小香爐,三分火就好。」
「阿鐸那裡,暮鼓說他每日天不亮便起床習武,這香就用在他習武沐浴之時,可提神醒腦,聞之還有幾分愉悅舒緩。」
雪雁一一記下。
笑道:「姑娘,竟是痴心的,這才幾日,拿大爺不比寶二爺差了。」
黛玉卻道:「真心換真心罷了。一日之時和數年之久,在真心面前,都一樣。」
雪雁想了想,點頭:「姑娘說的很有道理。」
「大爺雖然…說不出來,我可怕大爺了…」雪雁小聲道。
「大爺也不像寶二爺,事事哄著姑娘,可我就覺得,大爺待姑娘是好的。」
「很好的!」
黛玉笑了:「作什麼總要拿阿鐸同寶玉比。他們不是一種人。」
「是不一樣。大爺瞧著要做大事的。」
雪雁又放低了聲音:「姑娘,我原來覺得,寶二爺這樣的好,沒有主子的威嚴,待人和善,又大方,還體貼溫柔。可見了大爺,又覺得公子哥兒還是要頂天立地的好,遇著事兒,讓人安心安穩才是。」
黛玉看著她笑。
笑得雪雁臉紅又無措:「姑娘,我瞎說的。」
「可你說的句句在點上。一針見血。」
雪雁眼睛亮了:「謝姑娘誇獎!」
「不止要誇你,還要給你一盤子得的葡萄。」黛玉笑道。
葡萄也是林鐸送來的,品種。
雪雁更加開心了,雀躍著出門去了,倒是沒忘了先打發人把香片送去。
然後洗了葡萄,同黛玉兩個,吃了起來。
「吳大夫的藥真好,姑娘多吃幾粒,也不難受的。」